第四十七回 看乐殿戏言邀赏,灵符院乱箫作怪(第4/8页)

光波翼无心看戏,一直留意那马车,见那马车向西北行出一段之后,便折向西,又返回向南,原来是兜了个圈子。似乎是怕被人看出马车的真实去向。光波翼天目术目力有限,见那马车行出近百丈之后便消失在一团漆黑之中。

光波翼心中纳闷,陆燕儿为何与皇上如此亲密?莫非黑绳三便是已得知她如此,因而才伤心绝望吗?陆燕儿一向对黑绳三痴情,难道竟为了贪图富贵而投入君王怀抱?若果真如此,僖宗为何不名正言顺地纳陆燕儿为嫔妃,反而弄得如此神神秘秘,不欲人知?难道是陆燕儿担心黑绳三报复,不敢公然背叛他?或者僖宗极力支持徐太后,欲招黑绳三为长公主驸马,也是为了将来能够公然将陆燕儿纳入宫中?难道这都是陆燕儿的主意?

看过戏,僖宗大为高兴,重重赏赐了众伶人,多者竟赏赐二十万钱,少者亦有五万钱。忽有一位伶人啜泣不已,僖宗奇怪,招他上前询问,那伶人向僖宗拜道:“皇上赏赐小人五万钱,小人想拿这些钱去集市上买一只鹅回来,然而那鹅儿若也刚好生就一副愁肠,每日里顾影自怜,怕也愁杀了它。念及于此,小人不禁悲从中来,故而哭泣。”

(按:《资治通鉴》中载,因僖宗好赌鹅,致市上鹅价达每头五十缗,即五万文钱。)

伶人这话,旁人听来均觉是在暗讽僖宗赌鹅之好,不禁为那伶人担心,孰料僖宗却哈哈大笑道:“既然如此,朕便再赏你五万钱,你可买两头鹅来,免得愁杀了一头。”

光波翼心道:“皇上看一场戏,竟然赏赐如此之巨,那些戍边的将士却连军饷都拿不到,以至于被逼得进山去做强盗。百姓赋税繁重,多有不堪重负而鬻妻卖女、背井离乡者,帝王权豪却奢淫骄纵、靡费无度。朝廷一面喊着安邦荡寇,皇上却一味贪玩、不事政务,朝堂内外、大小文武,也多是只顾着谋私争利,哪顾百姓死活。如此看来,纵然平了黄巢之乱,也难免不会再有张巢、刘巢之辈起兵反叛,大唐的气运当真不久了。目焱与幽狐所言也不错,如今确实需要有明君出世,整饬天下。只是明君难遇,那黄巢也不过是凶残暴虐之徒,无论相助朝廷或黄巢哪一方,都无异于助纣为虐,不知我中土何日方能再现太平盛世?”

散去戏场,僖宗在龙首殿赐宴,屏退左右,这才与光波翼谈说正题。

僖宗令光波翼将智退吐蕃之事细讲了一遍,赞道:“爱卿不愧是英雄之后,可与令尊当年口袋谷之战相媲美。”说罢赐酒一盏,又道:“咱们君臣一别已有一年,上次独孤爱卿与李爱卿南下不久便传回捷报,朕甚感欣慰。朕以为独孤爱卿确是难得之将才,想将你留在朝中为将,爱卿以为如何?”

光波翼回道:“承蒙陛下错爱,臣铭感隆恩。只是臣身为忍者,若公然入朝为官,只怕……”

未及他说完,僖宗笑道:“这话李爱卿也曾对朕说起过。”说罢看了看李义南,又道:“朕并非让你以忍者之身入朝为官,而是想让你脱离忍者之身,完完全全地做个将军。”

二人闻言皆吃一惊,光波翼忙回道:“陛下,微臣生来便是一名忍者,自幼生长于忍者道中,与忍者为伍,诸道忍者中多有相识,如何能够脱去这忍者之身?更何况臣粗鄙无知,不过仗着天子洪福,侥幸得胜两回,哪里有什么真本领做得朝中的将军?还望陛下三思。”

僖宗微微一笑,说道:“爱卿不必自谦,万事皆有变化,这些事情在朕看来,都不成其为障碍。”

光波翼又道:“目下北道忍者助贼作乱,正是三道忍者竭力平叛、收复北道之时,臣也理当尽力于斯,如此方是微臣分内之事。”

僖宗点头道:“收复北道,确实也需要你多多出力才行。至于做将军嘛,倒不急于一时,朕是希望你能有所准备。北道终有一天会收复,朕却想让爱卿能够常留在朕的身边,为国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