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 长安夜冷别梦寒,越州尘起马蹄乱(第3/9页)

光波翼哈哈一笑,道:“这倒也是。好,我便吟咏一首,向两位妹妹赔罪、辞行。”说罢,以箸击碗,吟唱道:

长安深秋夜,残灯冷如月,莲歌一曲犹在耳,轻挥香袖又离别。

荡荡八川水,历历汉宫阙,谁言今夕别梦长,一杯融尽霏霏雪。

(按:八川指的是渭、泾、沣、涝、潏、滈、浐、灞八条河流,周绕长安城而流,均属黄河水系。西汉司马相如在《上林赋》中写道:“荡荡乎八川分流,相背而异态。”)

(又按:《诗经·采薇》中云:“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上述文中“霏霏雪”便借用此意,以表重逢之时。)

歌毕满座无声,半晌南山抚掌道:“哥哥唱得真好,早知如此,我便每日都要哥哥唱歌给我们听。”

蓂荚举杯说道:“我们便祝愿归凤哥早日归来,此行一路平安。”眼中分明藏着泪光。

南山也跟着举杯道:“好,如今已是九月残秋,再过几日便要入冬了,哥哥可要遵守诺言,冬日下雪之时便要回来与我们相聚。”

深夜,待众人均已安歇,光波翼收拾好包裹,将一封书信交与铁幕志道:“过些时日,待兄长将她们几人安顿妥当,还要烦请兄长往松州一趟,将这封书信交与百典前辈,并代我向他致歉,待我回来后,我自当亲自登门谢罪。”

铁幕志点头说道:“贤弟放心,我一定将信送到。贤弟何必这般急着深夜出发,歇息一宿明早再走不迟。”

光波翼回道:“夜间行路可走大路,走得快些,天亮后我再投宿歇息。这里便有劳兄长照料了,让兄长受累。”

铁幕志说道:“我待在这里有何受累?倒是贤弟,此番东行愚兄不能与你同去,贤弟自己多加小心。”

光波翼点点头,兄弟二人相拥告别,光波翼飞出城去。

一路上光波翼夜行昼宿,尽走的平坦大道,故而并不十分辛苦,只五六日便到了明州县东境甬江口的望海镇。

(按:明州即今宁波,望海镇即今之镇海区。)

光波翼寻到镇中甬江北岸一处董记酒肆,与掌柜的互相见过礼,表明要去东海胜神道见川洋长老。原来这董记酒肆便是东道忍者的一处对外往来联络之地。

董掌柜早得过通报,知道光波翼现为皇上钦封的忍者道侍御史,当下便命手下备船,送光波翼出海。

时值隅中,小船沿甬江入海,转而东行。两名东道忍者交替划船,日暮方停靠在一岛岸上。那二人引着光波翼进岛,登上梅岑山。

(按:隅中即巳时,为上午9—11点之间。梅岑山即今之普陀山,宋以前名为梅岑山。)

三人沿着一条似路非路的小径,来到山中一处茅屋前,那茅屋背靠一处山洞口,屋、洞均不甚大,屋内住着一位瘦削的中年汉子,乃是东道的一位哨子忍者——隐真。

说起哨子忍者,有个特别之处,便是各道忍者之中的哨子忍者均是以“隐”为姓,却并非同族。最初百位忍者之中,有一位忍者名为罗公车,擅长“隐身术”,担当哨子之职,却无子息后人,便择了几位资质上佳的他族晚辈忍者作为弟子,将隐身术传与各人。后代哨子忍者虽与这位罗公车无有血缘关系,却以他为先祖,故而均将“隐”字做了姓氏。然而这位先祖的几位弟子却多非哨忍,隐身术因此流入各族。不过这隐身术修炼极难,历经几代,多有失传,如今哨忍之中,竟无一人精通此术,各族忍者之中亦早已不闻此术,不知究竟尚有何人得此术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