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国忍府中观奇画,馠风阁上闻海音(第3/9页)

光波翼一笑,道:“请兄长随我来。”

孙遇边走边想:“不知这当年最强忍者所作之画究竟如何?”

二人来到书房,但见房间不大,陈设简朴清雅,南面置一书架,东窗前一案一椅,北面墙上却是一幅白描图画,画中一女子,端丽贤淑,双手当胸而握,兰指轻舒,手心中握有一物,唯露出一条细链,似为一件首饰。

光波翼道:“画中先母,乃是先父在我刚满周岁时所画。”

孙遇颔首道:“令尊果然画功不俗,用笔饱满流畅,行散自然有度,人物形神皆备。只是令堂手中所握之物并不画明,却有些奇怪。”

光波翼问道:“兄长此话怎讲?”

孙遇道:“通常画人写貌,或佩饰件,或持物什,多为托衬其人。或明其志,或咏其情,或寓其境,或陈其事。今令堂手中所持之物似为首饰之类,然其并未佩戴,而以手握之,此有两种,一为受馈于人,二为欲以馈人。手中之物藏握不显,亦有两种,一为心爱珍重,二为不欲人知。然其却露一端细链在外,又似乎欲留端倪。不知令尊作此画时究是何意。”

光波翼道:“兄长此说亦有道理,只是我从未留意于此,亦不明所以。”

孙遇问道:“令尊所长者,工画人物吗?”

光波翼道:“其实家中所遗先父之作,唯此一幅人像,其他皆为山水。”说罢从书架上取下一卷画轴,展于案上。

孙遇近前一看,大惊!半晌道:“这是令尊的画吗?”

光波翼颇感纳闷,应道:“不错。”

孙遇忙请光波翼再展开几幅画卷观看,看罢,自言自语道:“原来是令尊所画。”

光波翼更感奇怪,问道:“怎么,兄长见过先父的画?”

孙遇凝视光波翼片刻,说道:“此中似有蹊跷。”便将自己在阆州的经历详细说与光波翼,并告之,自己为阆州刺史杨行迁所续之画,正是光波勇所作。

光波翼闻言亦大惊道:“异之兄所言当真?可确定那阆苑图乃先父所画?”

孙遇点头说道:“千真万确!”

光波翼双眉微蹙道:“阆州正是先父回幽兰谷的必经之地。兄长可曾记得那幅画的细节?”

孙遇拉住光波翼的手道:“贤弟莫急,愚兄不但记得,还可为贤弟复画一幅。”

光波翼忙拜倒谢道:“兄长厚恩,光波翼感激不尽!”

孙遇忙不迭将光波翼搀起,道:“贤弟切莫如此,你我一见如故,兄弟相与,区区小事,何足言谢?只是这回却要烦劳贤弟为我烹一炉好茶了。”

光波翼喜道:“这个自然。”

是夜,孙遇秉烛达旦,凝神挥毫,将光波勇在阆州所作之画重又画出。这回却是全然按照原画,一笔不差画成。置笔案上,已近黎明。

二人草草洗漱,简单用了些茶点,便携画来到坚地府上。

坚地听罢二人所述,再细观其画,半晌叹道:“睹画思人!想当年光波贤弟独好山水,每至一地,常常卷留美景。此画确似出自光波贤弟之手,只是画上并无提款,不知是何时所画?”

风子婴也道:“不错,画上无字,如何辨别?”

孙遇问道:“二位长老看此画可有特别之处?”

坚地沉吟道:“此画尚未完成,而凤凰楼又是草草画就,似乎画至一半,突生变故。”

孙遇道:“不错,这只是其一。另外,此画虽无提款,却已画明时日。”

众人闻言均不禁“哦”了一声。

孙遇指着画中阆苑北面一座楼宇道:“此楼唤作‘碧玉楼’,几位请看这楼顶的鸱尾。”

(按:鸱尾为古代宫殿屋脊正脊两端的装饰性构件。外形略如鸱尾,因称。鸱尾又名鸱吻、脊吻、正吻等。其形状唐代以前多用鸱尾,为内弯形的鱼尾状,并附有鳍;宋代鸱尾、兽头并用,但鸱尾已出现吞脊龙首,并减去鳍;明清改鸱尾为吞脊吻,吻尾外弯,仍保留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