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询问被安排在了区东办公室隔壁的一间会客室里,并没有特意放在审讯室里进行,这也是区东特意安排的。张芃被狱警带着走进了房间,此人一进屋子便令刘胜利颇感意外。在刘胜利的印象中,张芃这个人应该是个混混儿,对警察有种天生藐视的眼光,生怕别人拿自己当好人看的那种形象。可是,当刘胜利见到张芃时,却发现这是一个在外表上极其温文尔雅的人,耳朵上架着时尚且流行的塑料框眼镜,凸显了几分文气,若不是在拘留所里,说他是个律师或医生绝对有人相信。他的身上流露出一丝凶悍的气息,他眉目突出,虽不俊朗,但是身上散发出了一种让人敬服的气质。年纪在40岁上下,宽厚的肩膀,显得人非常的魁梧,而厚厚的胸膛也预示着这个人是一副好身板。如果摘掉那个伪装似的眼镜,瞬间击倒几个大汉,似乎也并非难事,刘胜利对眼前的这个人充满了联想。

张芃进来后,也不客气,一下子坐在了刘胜利斜对面的沙发上。

“抽烟不?”刘胜利掏出香烟,这两年因为老是咳嗽,所以他自己不经常抽,带着烟多数是为了让让别人。

“对不起,我不会。”张芃的回答简单明了,他的举动一个接一个令刘胜利意外。

“你叫张芃?你这个名字很特别啊?”

“家里上辈是做学问的人,就给起了这么个好多人不会念的字。”张芃用一口流利的普通话与刘胜利交谈着,丝毫没有带出任何的天津口音来。

“这个芃字当什么讲呢?”

“字形上就能解释吧,就是看似平凡,却绝不平凡的小草。小草看似弱小,却可以在狂风过后仍旧屹立在草原上,在大火过后依旧重新钻出土壤。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这个芃就有这个意思。”

“还真是有学问的人家啊,不过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为什么进来呢?”

“打架,把人打伤了。”

“可真看不出来是像你这样的斯文人干出来的事。”

“有时逼急了,兔子也能咬人。”

“说说为了什么事啊?把你这只兔子给惹急了。”

“你们有几个当地人抢了我们的生意,截了我们的货,这个我在审问的时候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哦?截了你们什么货?”

“明知故问,当然是玉石了。他们的玉石来路不好,没有我们卖得好,就变着法地使坏,威胁我们的进货商不要进货给我们,他们还企图联合你们当地的地痞流氓,想把我们的地盘吞了。”

“有这么严重啊?”

“做玉石这行生意的,靠的就是货好,给我进货的客商的料都是正宗的蓝田玉和和田玉,可你们当地贩卖玉石的总是想拿什么缅甸玉以次充好,欺骗消费者。我们家的玉石都是好玉,而且从来不骗人,价格又公道,生意自然比他们好,他们眼红,就去找流氓威胁供货商让他们不许再踏进T市来,否则威胁他们有生命危险。这也就罢了,客商不进来,我可以去外地自己进货。但他们还成天找人来我店门前捣乱,弄得我们做不下去生意了。”张芃说到此处有点激动,没了刚才的冷静。

“嗯,这行还真是难干啊,就因为这个你带人把他们打了?”

“当然不是了,一开始只是口角。”

“口角?”

“昨天,我跟他们约了出来谈和解,我一开始跟他们说得很清楚,我卖的是玉石原料,他们卖的是一些已经加工好的玉镯、玉坠之类的成品,本来井水不犯河水的,没必要大动干戈。”

“这样说,我觉得是不会演变成一场斗殴的。”

“可是他们不依不饶,非说我们抢了他们的地盘,弄得他们现在只能搞些A到C级的翡翠装饰品,最挣钱的玉石原料生意被我们都给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