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接下来的时间里，魏林都是有些浑浑噩噩的，他的心不在焉被他现在的家人发觉，而且总是有人跟着他们也让习惯警惕的韦恩一家十分烦躁。

这种状态是别想玩得好了，布鲁斯决定打道回府。

在这之前，他找到魏林。

“中国对你是否有特殊的意义？”

“……对，我觉得她就像我得母亲……一直想着回来，然后在这里定居，就算她是陌生的样子，也想离得近一些……”

原本以为可以轻易实现的，结果这也只是奢想。

魏林看着窗外人们熟悉的黄皮肤，黑眼睛，和他的一样。

但是孤独依旧萦绕，他仿佛已经不属于其中。

布鲁斯看着明明面无表情，却似乎要哭出来的男孩，他伤心得好像真的是他的母亲不要他了，并且将他拒之门外。

布鲁斯抿了抿唇，心口有些酸疼，魏林依旧站的笔直，他却仿佛看到他内心的小人缩起来抱着自己哭得伤心。

他能够明白魏林的这种感受，他曾无数次在午夜梦回中看到他心爱的哥谭被毁灭，小丑或是其他的疯子罪犯，甚至是释放出内心野兽而堕落黑暗的自己。

次次的惊醒带来的是一次次的警示，警示着他，保护哥谭，更控制住自己。

他喉头动了动，想要安慰却发现自己说不出安慰的话。

魏林爱着中国，但中国大部分都是和平又稳定，现在也在渐渐变得富饶而强大，只是不再接受他而已。

而他爱着哥谭，哥谭由他守护，但却摇摇欲坠在毁灭的边缘。

谁更可怜？又或者谁更幸运？

布鲁斯站在魏林的身边，思考良久，觉得，他宁愿如同魏林一样。

如果有一个人，能够代替他的角色，将哥谭真真正正地变好，哪怕他要将他驱逐或者关进监狱，只要能够远远地看到、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听到哥谭在一天天地变好，那么他甘之如饴。

就像他在梦中嘶喊着祈求——有什么都冲着他来，不要动他的哥谭……

看着窗外，景象仿佛变幻成了黑夜里的哥谭，他知道这里黑暗中滋生了多少罪恶，制造了多少悲剧惨剧，尽管她现在面目扭曲丑陋，但他还是紧紧注视着这个城市，尽己所能让她变得好看又祥和，那是她该有的模样。

“她很漂亮——这个国家。”

布鲁斯开口。

“是，而且她在强大……你刚才在想什么？”

魏林自豪地笑，而后转头问布鲁斯，对方刚才执着坚定却压抑地仿若透着几分疯狂的信念是他曾在一个于毒贩巢穴卧底、为了任务不惜染上了毒-品弄得自己不人不鬼的警察身上看到过的。

对方瘦骨嶙峋沉郁阴森，即便是英雄也没有得到多少鲜花和掌声，他所做的牺牲和努力的甚至是不能被放在阳光下的。

对方会选择那样注定不为家人朋友所认同的道路，是魏林这样除了倒霉了点基本光伟正一生的人所不能理解的，但不影响内心的敬佩。

他看着布鲁斯，对方灰蓝色的眸子和那天晚上他看到的蝙蝠侠的重合起来，抛去其中掩饰的色彩，中心的东西和那个卧底的警察是一样的，区别只是，蝙蝠侠的更加压抑，也更加黑暗。

魏林有些恐慌，他看着布鲁斯的现在，却仿佛看到了他的结局。

那个警察，最后死了，是自杀——那不是一个英雄该有的。

“我在想……”

布鲁斯的声音低沉又带着浓重的沙哑，他吐出一口气，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抹自信的笑。

“中国现在很漂亮，但她也曾经衰败弱小过……哥谭就是处于这个时期，并且总会也变得这么漂亮，她总也会有不需要我的时候，我期待着。”

魏林怔了怔，沉默良久。

他转过头，伸手停在半空，这个角度，天-安-门飘扬的红旗正被他捧在手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