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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事忙原名是吴士良,只为了他永远慌慌张张,像个大头苍蝇般飞来飞去,却忙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大家给了他个绰号叫无事忙。六年前他结了婚,娶了个农村小姐,他该是我们这一群里最勇于“生产”的一个,婚后,他的夫人在六年间给他一连生了五个孩子。据说,从此他就和尿布、奶瓶什么的结了不解之缘,无事忙早就应该改作“有事忙”了。

“别挖苦人,行不行?”无事忙脱下雨衣,甩了一屋子的水,炉火也沾了几滴,发出“嗤嗤”的轻响,他这才看见了炉火,大发现似的叫着:“好呀!好火!外面冷得可够受!”望着我,他说:“蓝采,你还是我们中间最懂得生活的一个!”

“坐下吧!别站在那儿弄得人心慌!”怀冰推了一张椅子给他,问:“你太太好吗?”

“不好。”无事忙坐了下来,毫不考虑地说。

“怎么?”怀冰皱皱眉。

“流产了一个孩子。”

“啊呀,我的天!”彤云叫着,“你怎么还要孩子呀!”

“增产报国呀!”无事忙苦着脸说。

“呸!见鬼!”彤云咒了一句。

“言归正传,”无事忙说,“你们不是叫我来讨论怎么欢迎柯梦南的吗?柯梦南这小子真‘神’起来了,今天整个报纸的第三版都是他要回国的消息嘛!”

“当然啦,”小俞说,“他现在是出了名的声乐家了!”

“我早就知道他会有今天的,”祖望接了口,“他始终是我们这圈圈里最不平凡的一个。”

“不要扯得太远,”无事忙一副紧张的样子,“到底我们准备怎样欢迎他?”

“别忙,”小张说,“水孩儿怎么还没来?”

像是答复小张的问话,秀子在门口高叫着:

“小姐,又有客人!”

水孩儿轻轻盈盈地走了进来,十年间她的变化最大,结过婚,离过婚,出了国,又回了国。但是,她仍然如水般清灵秀气,一袭全黑的丝绒旗袍,薄施脂粉,没有戴任何装饰品,却使满屋子一亮。

“怎么,”她向满屋扫了一眼,“都到齐了?”

“可不是,”祖望说,“除去出了国的小魏和老蔡,结了婚就失去消息的美玲——”

“还有就是——”纫兰慢吞吞地说,“柯梦南。”

“还有——”祖望的声音更轻,“何飞飞。”

柯梦南?何飞飞?时间要倒退到十二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