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年日记 (1970)(第2/6页)

罗伯特·阿尔特

阿尔特的文章《〈斩首之邀〉中的政治艺术》在一个读者的心目中,是对那部作品最精彩的反思。事实上它无懈可击,我所能补充的只是,我特别欣赏他对《天赋》中一段文字的引用:“那可以作为对先前小说中政治和社会的整个特征的一个有益的注释。”

斯坦利·埃德加·海曼

海曼先生在他优秀的文章《手柄》中讨论《斩首之邀》和《庶出的标志》,这两部书像是设计怪诞的书立,将我的其他书紧紧地拢在一起。我也很欣赏海曼先生巧妙提到的兰色姆写卡彭特船长的诗歌。

达布尼·斯图亚特

斯图亚特先生的文章《〈黑暗中的笑声〉:戏仿的维度》非常有趣,但我必须指出其中两处迷人的小错误:1.女主人公20年代在其中扮演一个小角色的那部电影与嘉宝的《安娜·卡列尼娜》(顺便说一下,我只看过这部电影的剧照)毫无关系;但我想要读者记住的是我的预言能力,我1928年给片中女主角取的名字(多里安娜·卡列尼娜)先于那个女演员(安娜·卡列尼娜),她在四十年后的影片《黑暗中的笑声》中扮演玛戈。2.斯图亚特先生聪明地提出这样一个观点:艾伯特·欧比纳斯和阿克谢·雷克斯是“孪生兄弟”,他的主要线索是玛戈在电话号码簿中查找欧比纳斯的电话号码不是在“A”栏,而是在“R”栏中找。事实上,这只是个打字错误,这部小说的英语第一版(伦敦,1936年)中首字母与该男子的名字是一致的。

乔治·斯坦纳

斯坦纳的文章《治外法权》基于可靠的抽象和模糊的概括。一些方面能够区别开来并应该得到纠正。他没有道理地高估了奥斯卡·王尔德的法语水平。他因为凡·维恩嘲笑我的《洛丽塔》(通过变形,我大度地将其转换为一位同行作家)而指责他,这可以理解,但毕竟有些小气;更明智的做法是,比那些他理所当然加以谴责的笨蛋更仔细地阅读《爱达》,他们将一个作家清晰和精确的文字,视为封闭的东西不予理睬。文中一处误导的信息我强烈反对:我从来不属于“高级资产阶级”,他把这可怕的头衔派给我(就像评论《说吧,记忆》的那个马克思主义书评家将我父亲归为“富豪”和“大人物”!)。(至少)15世纪以来,纳博科夫家族就是军人和乡绅之家。

芭芭拉·埃尔特·蒙特

在她的无可挑剔的短文《〈菲雅尔塔的春天〉:模仿机会的选择》中,芭芭拉·蒙特夫人在文献上犯了一个小错。她暗示我1947年前后在美国写了这篇小说的俄语原作。事实并非如此。这部作品至少十多年前写于柏林,最初在巴黎出版(1936),远早于收入契诃夫出版社丛书(纽约,1956年)。英译文(由彼得·佩尔佐夫和我翻译)1947年5月发表于《时尚芭莎》。

杰弗里·伦纳德

我不能确定伦纳德先生是否充分理解《爱达》倒数第二部分凡·维恩所谓“时间的肌理”的意思。首先,无论我在先前的一次访谈中说过什么,这不是整部小说,但只有那个部分(如阿尔弗雷德·阿佩尔在别处指出的),其中说明性的隐喻都围绕一个旅行的主题,慢慢积累,渐趋活跃,并形成一个故事,驱动维恩从格里松到瓦莱——之后,事情再次瓦解,回到抽象,那是在沃州的一家旅馆的最后的孤独之夜。换句话说,这是一种结构上的花招:维恩的时间理论在《爱达》的那个部分的结构之外并不存在。其次,伦纳德先生明显没有把握住“肌理”的意思;这相当不同于普鲁斯特所谓“失去的时间”,这恰恰在日常生活之中,在生命车站的候车室里,我们能够全神贯注于对时间的“感觉”,触摸它的肌理。我也拒绝他扯上“反地界”,这只是一个点缀性的事件,对此进行讨论唯一合适的场合是第四部分,而不是整部小说。最后,我并不欠(伦纳德先生似乎那么认为)那个著名的阿根廷作家什么,包括他的相当晦涩的选集《时间的新反驳》。伦纳德先生如果直接走向贝克莱和柏格森,不至于迷失得那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