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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正在沉落,彩霞把半边的天空,都染成了红色。极目四望,在地平线上,天与地几乎都接在一起。绿色的草原和起伏的山峦,被彩霞渲染成紫色的剪影,落日就在两个山峦间缓缓下沉,景色美得让人不能喘息。谁能知道,这样的美景下,却隐藏着随时可以爆发的战争。永琪站在山头上,眺望着天空,深深的沉思,几个月的战场生涯,已经让他满面风霜。

尔康和箫剑走了过来。

“永琪,在想什么?”尔康问。

永琪回过神来,坦白的说:

“想小燕子,不知道她和知画,处得怎样?总是心神不定,觉得她会出事!家书里,很多事也不能提!”

“我最担心的,还不是知画!”箫剑说,“我怕小燕子无法摆脱那份‘杀父之仇’,见到你们的皇阿玛,不知如何相处。她在那个皇宫里,比我们在战场上还难!我们清清楚楚的了解敌人是缅甸人,她们却根本不了解,谁是敌人?谁是亲人?”

“还好有紫薇,她会帮她分析,会站在她的立场去思想!唉!”尔康一叹,“我们必须赶快打完这场仗,回到她们身边去!什么叫做‘英雄难过美人关’,现在了解了!原来天天生活在烽火里,生活在生死边缘,还是会想她!”

“这场战争,没想到这么难打!”永琪回到现实,担忧的说,“再过十天就过年了,军人都在想家了!”

“更麻烦的是,粮食已经不够了!”尔康更加担忧,“虽然一路征收粮食,大军的消耗实在太大,现在,云南的粮食都吃完了,贵州本来就穷,粮食还不够自己吃!广西、四川的粮食,已经第三次征收了!路远迢迢,运过来还要一段时间,也是远水不救近火!”

“我们必须想出一个办法,速战速决!”永琪着急起来,“再拖下去,军心涣散,粮食不够,真是隐忧重重!”他思索着问:“不知道大象怕什么?”

“听说大象怕老鼠,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你总不至于要去找许多老鼠来打仗吧?”箫剑也开始沉思,“不过,大象一定有它的弱点,我们只要把大象的弱点找出来就行了!”

尔康突然有力的说:

“火!大象一定怕火!”

“这算什么主意?”永琪皱皱眉头,“大象怕火,战马也怕火!再说,我们总不能拿着火把打仗吧!”

“不忙……我们想想,那群大象,调动一次,也是一件大事,他们到底把大象养在哪儿?我们一直忙着收复失地,是不是应该改变策略,去主动出击?”箫剑不愧为军师,提出了一个主要的问题。

三人彼此互看,点头,开始苦思对付大象的策略。

这晚,天空里只有疏星数点,缅甸的军营扎在一个山坳里,四周十分荒凉。暗夜沉沉,象栏中的象群正在休息,或站或坐,一只一只,像一幢幢巨大的黑影。

在一座缅军帐篷中,猛白和慕沙正在用缅甸话吵架。猛白嚷着:

“那个驸马,你离他远一点!不要忘记你自己是个公主,脚也给他拉过了,胸口也给他打到了……下次他落到我手里,我一定要他死!”

“不行不行!他是我的,我要亲手结束他!”慕沙激动的喊,“不然,这口气怎么出?爹,下次遇到他,你不能插手,把他交给我!”

“交给你?”猛白瞪大眼,“万一你放水怎么办?”

“放水?我怎么会放水?”

“如果你没有放水,他们怎么会拿到解药?”猛白恼怒的大吼,“探子回报,说是清军已经知道解药是什么,这些日子,地上龙须草的根,都被他们的部队挖走了!听说那个驸马中了你的毒针,为什么没有死?”他冲上前去,一把抓住慕沙的盔甲,“你跟我说说清楚!他为什么没有死?”

就在猛白和慕沙吵架的时候,尔康带着箫剑,已经悄悄的溜到山头上,几个巡夜的缅军,正来来往往的走着。尔康、箫剑和几个武功高手,无声无息而至,从缅军身后蹿出,勒住脖子,守卫缅军纷纷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