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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如此这般再来上二十回,说不准真能把内尔从我的身体里完全清除出去。

她的身体轻轻滑落到地板上。我们倚着箱子坐在一起,像猴子一样把虫子从裆部弄出来。我问她,拉包尔之行怎么样,她告诉我,她在那儿遇见了萧伯纳的侄子,他是南部领地的一名地区专员。我们不禁想,这位专员的大文豪舅舅会不会以这片领地为题材写一出戏剧呢?我对她说,光是上星期在南垓发生的那些事就足够讲上好一阵的了。我把贼往身上抹油,还有文浚-马里跑到卡拉万蚊帐里去的事都讲给她听。

“为什么没人大半夜来我这儿呢?”她说,“那些土著人都是很有礼貌地划着船就过去了,难道我这船就这么不显眼,难道它看上去像一根刚伐下来的木头吗?”

“巴纳比的船跟你这条一模一样。”

“他的是绿的。”

“只要觉得有什么东西跟政府有关系,他们就会敬而远之。但你若是总摆出现在这种姿势坐在这儿,他们的兴趣很快就会被激起的。”

“你真这么觉得?”她的身体滚过来,压在了我身上。什么都不用说了。我吻着她,把她的双腿打开。顶着彼此的躯体,顶着甲板上粗糙的木头,我们又剧烈地动了起来。完事之后,她跑到里面,拿来了雪茄和浴袍。我们抽起了雪茄,一直抽到晚饭时分。

她在船头的烧烤架上烤好了澳洲肺鱼,我们就着芥末和她从库克敦带回的一瓶香槟吃了起来。这时,从河对岸忽然传来一阵打斗声和水被搅动的巨响。在薄暮中,我依稀分辨得出那是两只鳄鱼在互相撕咬。我能看见鳄吻高高露出水面,巨口张开,接着,左边那只把它的牙齿朝另外那只脖子上的厚皮狠狠咬了下去。两只鳄鱼缠斗在一起,双双沉入水中。过了一会儿,水面才恢复平静。

“那是什么呀?鳄鱼吗?”

她边问边眯着眼往那边瞧。我知道她视力很差,可我从没费心想过她的眼镜哪儿去了,也从没想过要把马丁的眼镜送给她。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走了。河水阴沉沉的。河两岸安静极了。分手的时候,她送了我一杯咖啡和一盒焦糖。以前她都会送我一瓶威士忌,我觉得这回她送我甜点是在表示对我的不屑,是把我给降级了。可我没管那么多,回去的路上,我把那些糖一根接一根舔了个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