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第3/5页)

阑珊身上虽然披着李尚书的披风,那北风仍是从领口透进来,一直吹到了心里。

只是冷着冷着,像是从里到外的都变成了冰,就也不觉着格外冷了。

阑珊扶着栏杆,看向远处。

她突然想起鸣瑟曾跟自己说过的话,那时候富贵逼自己吃药,鸣瑟为了护着她给富贵打伤,却说富总管最令人害怕的不是武功。

可究竟是什么,鸣瑟却迟疑着未曾告诉她。

赵世禛明明很早就窥破她是计姗了,也知道温益卿的症状,可在她进了工部跟温益卿对上后,他居然只字不提。

就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那股寒意,比风更冷的在心口上徘徊不退。

她挪着有些僵硬的步子,每一步却都好像踩中了虚空。

虽然尽力撑着,可到底像是撑到了极限。

在将下台阶的时候,阑珊看着底下给太阳照的明晃晃的阶梯,一阵晕眩。

浑身的力气都像是在此刻抽离不见,阑珊整个人往下栽了过去!

太子妃郑适汝的銮驾停在公主府门口。

才出宫进府的温益卿,还未顾坐一坐,听说消息便迎出厅。

还未下台阶就见郑适汝走了进来。

身后的侍从们却都在门口停下脚步,温益卿见状就也屏退了厅内的伺候众人。

郑适汝盯着他,脚步不停地进了内厅。

温益卿这才也随着入内。

郑适汝转身,冷冷地问:“你先前在宫内跟她说了什么?”

温益卿道:“说了实话。怎么了?”

“你说了什么实话!”郑适汝死死地盯着温益卿。

温益卿打量她的脸色:“姗儿出事了?”

郑适汝见他竟然还很淡定的样子,一时按捺不住,挥手给了他一记耳光:“亏我相信你!”

温益卿的脸偏了偏,却仍是没有动:“你信错我了吗?”

郑适汝咬牙低声道:“你只管告诉我,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先前皇上皇后召见,御前抗辩吵的那样她还无事,怎么见了你后就晕厥了?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有人及时救下,一头从三十六级台阶上栽下去会怎么样?”

温益卿听了这句,喉头才动了动。

然后他说道:“我只是告诉了她真相。有关赵世禛的真相。……你明白,她迟早是要知道的。”

郑适汝微震。

她看着温益卿脸上浮现的掌印,慢慢地后退一步,在椅子上落座。

“你都谋划好了的,是不是,”半晌,郑适汝开口,“从一开始你知道了她的身份你就开始谋划这一切了。”

温益卿不语。

郑适汝道:“恐怕华珍在皇后面前的‘失言’,也不是一个巧合吧。温益卿,你是不是一直都在等待这样一个机会。”

荣王不在京城,决异司的事情正是焦头烂额,以郑衍的身份代替阑珊的事浮上水面……

他只要从中搅一搅,就引出了后来这些风起云涌。

郑适汝抬眸看向温益卿:华珍是有身孕的人,情绪不稳,温益卿又很懂拿捏她的脾气性情。

华珍“失言”后,皇后的反应自然也在他预料之中。

皇帝问责,只怕阑珊揽罪也早在他的算计里,所以,正是他该出面的时候。

之所以先去北镇抚司,就是想闹得天下人尽皆知,就是想让皇帝下不了台。

不至于让皇家一手操纵,悄无声息地灭了此事。

皇帝要降罪于他,华珍自然不会坐视,进宫见他,反而给他那一番攻心的话给引动了情绪,竟果然不顾一切地去了皇帝面前承认了罪责。

真相大白。

是啊,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高明的计策?

假如是阑珊控诉华珍,反而会引发皇帝的无限反感跟护犊的心理。

要是温益卿指认妻子,皇帝更加会把驸马当作“白眼狼”或者“罪魁祸首”一类对待。

所以温益卿反而自己出面认罪,虽然坊间一时误会,辱骂他是陈世美,但实际上真相大白后,自然越发显得他情深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