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玩偶的挣扎(第2/3页)

掌握了他和美弥子私通的秘密后,抛弃他对于鹿谷现在显然是个危险。竟敢冒着这种危险,实在是关涉到贤良的面子太紧要。鹿谷这一族的重要人物的妻子,被一个小职员偷了,如果张扬出去该多难堪。也许正是为了这个,才敢冒着风险处罚家田的吧。

家田同意去真和商事,知道要由自己提出辞职书。但是,无论受到怎样的屈辱待遇,他仍希望留在鹿谷的圈子内,只要是在这个圈内,他和美弥子就可以藕断丝连。

事实上,家田的离去,对鹿谷来说也是件麻烦的事。

得到岸本舟行绝对支持的新美典正、可望成为独占鳌头的主派。家田想到这点,觉得虽遭到贤良当面的辱骂,但还是安慰着自己。他觉得自己不应该让一时的受挫和寒冷所吓倒。

几天以后,美弥子又与家田取得了联系。

无论何时,密令都是由她来决定的。下周六,贤良去打高尔夫球。这天,贤良确实很晚才回来。在平时,他都是一连几天半夜才回家。因为没有规律。美弥子不能不守在家里。

但是电话打到睦美会,说家田已调动工作去了真和商事。

真和商事是鹿谷派系的“老舍山”,美弥子也知道。因此美弥子感到了一种不祥的兆头。

询到新的电话号码,好不容易才找到家田接电话。家田一听是美弥子的声音,大吃一惊似的。

“你,你丈夫什么也没说吗!”

“什么也没说呀,怎么回事?”

“这还用问,就是我们的事情。”

“我们的事情?那怎么了?”

美弥子感到莫名其妙。

“你丈夫知道了我们的事情。”

“不会吧。”

“真的呀,为此以惩罚的形式,罚我到真和来。”

“可是,可是贤良什么也没说啊。”

“一定是悄悄地在盯着你的反应。”

“我不相信有那种事。”

“我到真和来是最好的证明。我想如果辞了职,就再也不会见到你了,所以忍辱留在公司内,我到这儿来了。”

美弥子一边听着话筒,一边猜测道:如果被贤良知道。那一定是他作了细微的观察。贤良只解雇了妻子的情人,以此斩决他们的关系。然后他又悠然自得地观察妻子的反应,并从视察中得到乐趣。他用了充分的闲暇和自信,去观察妻子,就象他观察土拨鼠一样从容不迫。

热血咔地一下奔涌上到美弥子的头顶。贤良这种自信和余暇,并不是出于爱情,而是出自于他眼中根本没有妻子,妻子不过是他的一个摆设。

“家田,我想见见你。”

“见我?你丈夫会知道的。”

“所以才想见你嘛,现在,马上。”

“胡来。”

“我可不这样低鹿谷是在试我,想看我如何行动。”

“现在还是自重点好,为了斗争。”

“这样的自重,毫无意义,你要不马上和我见面,我们就永远分手。”

美弥子感到一种强烈的激动冲击着心扉,连她自己也感到吃惊。现在才知道从出生以来。她自己胸中还埋藏着这种激情。

美弥子现在才学会开始用自己的意志去行动。学生时代她作为男同伴们“信仰”的女神,心情舒畅地渡过了几个春秋。她羡慕贤良的才干,所以,跟他结了婚。于是就成了他的玩偶。

女神和玩偶都不是有性格的人,但是她对这种生活并未产生过怀疑,一直认为女人例应是如此。强烈的母训教育了她,使她只懂得女人生来是男人的奴仆,生育的工具,操持家务的机器。对于这种处于奴隶地位的女人,学生时代是她唯一的能够得到自由的美好时代。

她嫁到了要木偶的贤良家里,在被玩要中,苦寂的人性温驯了她。到这种人性的复苏,却花了这么长时间。

她复苏的契机是与家田的再会,是偷情。但是她并不觉得是过错。所谓过错,是对不把自己当作人看待,而只作为玩偶存在的丈夫所犯下的罪行的一种报复和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