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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日程安排,格雷厄姆离开在华盛顿的规定的住宅是早晨五点四十五分,远远早于早晨的高峰时段。

克劳福德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在刮脸。

“早上好。”

“不太好,”克劳福德说,“‘牙仙’在芝加哥抓到劳厄兹了。”

“噢,不,见鬼。”

“他还没死,而且要见你。他可等不了多久。”

“我就去。”

“在机场等我吧。联航245。四十分钟以后飞。你可以赶得上回来监视,如果还继续的话。”

芝加哥的联邦调查员切斯特在阵雨中和他们在俄亥俄碰了面。芝加哥人早已习惯了警笛声。警车前面的车辆不情愿地给他们让出了道,切斯特在高速公路上把车开得飞快,车子呼啸而过,红色的警灯把落下的雨幕染成粉红色。

他把说话的声音提高,试图盖过警笛声。“芝加哥警察局说他在地下车库里被绑架了。我的信息都是二手的。我们今天在这里可不受欢迎。”

“有多少已经暴露了?”克劳福德问。

“所有的情况,陷阱,所有的。”

“劳厄兹看到他了吗?”

“我还没听到描述呢。芝加哥警察局发布了一个顶级内部通令,要求各地警方通力合作,追查车牌尾号是620的车辆。”

“你帮我找到布隆博士了吗?”

“我找到他妻子了,杰克。布隆博士今天把他的胆囊切除了。”

“真是时候。”克劳福德说。

切斯特到了医院门廊下一脚踩住刹车,他在座位上转过身。“杰克、威尔,你们下车之前……我听说这孽种把劳厄兹整惨了。你们得有个心理准备。”

格雷厄姆点点头。在去芝加哥的一路上他一直试着扼住自己的念头,这念头就是希望劳厄兹在他赶到之前就咽气。

佩格烧伤治疗中心的走廊铺的是一溜儿狭长的、一尘不染的瓷砖。一个看起来又成熟又年轻的高个子医生朝格雷厄姆和克劳福德招手,把他们从围在劳厄兹病房门前的人堆里叫过来。

“劳厄兹的烧伤是致命的。”医生说,“我可以帮助他减少疼痛,而且我也会那样做。他的呼吸中带进了火焰,所以他的喉咙和肺都被损坏了。他有可能不再恢复知觉。对他来说这是好事。

“如果他恢复了知觉,警察局要我把空气通管摘除,以便他能回答问题。我已经同意那样做了——暂时的。

“现在他的神经末梢都被火焰麻痹了。如果他能活得够久的话,非常剧烈的疼痛会等着他。我已经和警察局讲明了,我现在和你们也讲明:我会打断任何对他的提问来帮他镇静,如果他想我这样做的话。你明白我的话吗?”

“是的。”克劳福德说。

医生冲门口的值勤警察点了点头,就把手背到白色大褂的后面,走了,像一只跋涉的白鹭。

克劳福德瞟了一眼格雷厄姆。“你还好吧?”

“还行,我干过特种兵。”

劳厄兹的头在床上被抬高了。他的头发和耳朵都被烧掉了,失明的双眼上的压布代替了烧脱落了的眼睑。他的牙龈上满是烧伤引起的燎泡。

“弗雷迪,我是威尔·格雷厄姆。”

劳厄兹在枕头上的脖子拱了起来。

“这动作只是条件反射,他还没清醒呢。”护士说。

塑料的空气通管把他的烧焦并且膨胀了的嗓子张开,与呼吸器一致地发出咝咝声。

一名脸色苍白的警探坐在角落里,膝盖上放着一台录音机和一个记事本。直到他说话时格雷厄姆才看到他。

“劳厄兹在急诊室里,当被植入空气通管之前说出了你的名字。”

“你当时在吗?”

“我过后才到,但我有他的录音材料。在消防员救他时他给消防员一个车牌号码。然后就昏迷了,被救护车运走了。可是在急救室里给他胸口打了一针以后,他苏醒了有一分钟。一些《国民闲话报》的人随救护车到了——他们当时在现场,我有他们谈话的录音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