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雏凤鸣 第三十章 红烛昏罗帐(第5/7页)

喝了碗鸡汤,又拣着喜欢的菜吃完小半碗米饭,朱瞻基搁下碗,有丫鬟迅速进来收拾了残席出去。

跟着又进来了一堆人,其中两个是喜娘,上前屈膝行礼道:“皇太孙殿下,该行结发礼了。”

朱瞻基呆了呆,看了看坐在桌前低头不语的胡善祥,有些不情愿地说:“那就行礼吧。”

两个喜娘上前告罪之后,小心地用剪刀从朱瞻基和胡善祥的头上各剪了一小缕头发下来,把它们绾在一起,捧着塞到了石榴红绣着百子千孙的枕头底下。

和喜娘一道进来的女官见成了礼,忙悄悄地示意着屋里的丫头婆子,轻手轻脚地都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大红的喜烛照得满室生辉,屏风旁金兽小香炉吐露的沉檀,蓬蓬勃勃,向半空里卷着云头,烟后的胡善祥半身被笼罩得若隐若现,只觉得乌发如云,肤白如脂。朱瞻基无声地咽了口水,用力掀开了红罗喜帐,将胡善祥推倒在床上。

胡善祥顺势侧身而卧,紧紧闭着眼,心里紧张得要死,却半天不见下一步的动静,不由得一惊,转身平卧惊愕地看着朱瞻基。

朱瞻基的外袍已经解开,半敞着坚实的胸膛立在床前,烛光被他的后背挡着,看不清神情,只额前散落的黑发还滴着水珠。

胡善祥深呼了一口气,抬起头来对上朱瞻基的眼睛,手里摸到一根汗巾,温柔地说:“殿下坐下吧,我给您把那头上的水擦干了。”

朱瞻基沉默地坐在床前,起伏不定的胸显示出他正努力压抑自己的情绪。

胡善祥轻柔地用汗巾包住他的头发,慢慢擦拭。

处子的芬芳传到朱瞻基的鼻息,他发出一声低吼,再次将胡善祥推倒。

朱瞻基并不是未近过女色的童男子,最初的启蒙,是从皇宫里供奉的欢喜佛开始,欢喜佛为男女合一佛像,成互相搂抱状,佛身上设有机关,控制交合。在大婚之前,永乐帝又指了八名年龄稍长、品貌端正的教引宫女,以身教导他房帏之事。

那八名宫女,以后将成为他宫中的司仪、司门、司寝、司帐,每月拿月银,不需要再像其他普通宫女那样从事劳役。

应该说,他对今夜是有了充分准备的,步步都该从容不迫,不应出现慌乱,饥渴。

但偏偏,他急不可耐,像是初经人事的少男,胡善祥那长而翘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的浅浅阴影,都令他觉得想对那下面的深潭一探究竟。

他觉得不对,勉强在床边站着控制自己的欲念。偏胡善祥要为他擦拭头上的水珠,他找不出拒绝的理由,生理上也不愿意拒绝,而近距离的接触,终于引爆了他的渴望。

胡善祥手里的汗巾还没放下,一只滚烫的手就大力地握住了她的肩头,朱瞻基的身体离她越来越近,嘴里的热气喷在她的脸上、脖颈上,气息越发急促。

他压了下去,胡善祥觉得如同一块大石头压在自己的胸口,她全身变得僵硬,紧张得心一下子跳得飞快,下意识地伸手把朱瞻基往后推去,反被朱瞻基抓住了手,握着放到了唇边,她惊惶地睁大了眼睛,楚楚可怜地看着朱瞻基。

朱瞻基像是酒劲上头,映着大红的喜帐,整张脸和那双墨玉般的眼睛都如同红琉璃似的,看到他瞳仁里那个小小的自己,胡善祥怔了怔,一种想流泪的感觉涌上鼻端。她躺在枕上撑起身,一只手轻轻摸着朱瞻基的脸颊,低声问道:“殿下,您可是我的良人?结发为夫妻,恩爱不相疑?”

朱瞻基的身体滞了滞,没有说话,只沉默不语地看着她,呼吸间的热气消减,倒像有块冰凝在他的眉宇之间。

胡善祥微微蹙眉,闭上眼睛,等了许久才听到朱瞻基低声道:“你我今日结为夫妇,又何必说这些有用没用的话。”一双手开始撕扯她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