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第2/3页)

“我大约也活不到你登极了,我做事也不怕你怀恨在心,你父皇孝顺我我就知足了,你们这孙儿辈的,我从来没有指望过。”

皇太子猛地磕头,吓得痛哭流涕,“皇祖母,您这是要逼死孙儿啊,如意不过是个玩意儿,原本就该死,孙儿怎么能够怪皇祖母?”

“没有就好!”皇太妃语重心长,“你是国之储君,是天下臣民的希望,将来是要继承大统的,怎么能够胡来?如今你府上,连个正儿八经的嫡子都没有,哪里容得下你胡乱来?”

“我听说东宫里,有个会媚术的?成日把你迷得五媚六道的?”皇太妃问道。

皇太子猛磕头,“皇祖母,孙儿不知道是哪个不明事理的在中间挑拨,东宫里的确是多了个人,她是儿臣在靖北侯府遇到的一个旧人,说起来身份也不差,是山东孟家的嫡女,她身段儿是软了一些,可要说迷上孙儿,实在是没这么回事。”

皇太妃“嗯”了一声,就不再说话。皇太子原本还指着皇太妃能说一句,“既是人都进来了,又是山东孟家的,也不能平白无故地就跟了你”,这样一来,他就能名正言顺地帮孟月婵向皇帝讨个封号了。

谁知道,他都说了,孟月婵是他在侯府遇到的,皇太妃硬是不往下接茬了。这让皇太子对皇太妃心里又多了层恨意。

今年元旦日,皇帝就点了几个重臣,在贞观殿的前殿开了几桌,太上皇被请了出来,君臣陪着太上皇喝酒取乐。太上皇的气色已经不是很好了,七十多岁的人了,身边还须臾不离女孩子。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对傅尧俞不待见,要罚傅尧俞的酒,皇帝站出来相帮,直接扫了太上皇的兴,后面半截宴会,太上皇就懒得理傅尧俞,和他原来一帮老臣子说说话,其中以韦介臣为首,听说韦介臣的嫡女许配给了赵佑,太上皇就夸赵佑有多好。

皇帝的脸都黑了。他当年和自己兄弟争皇位,最后他争赢了,太上皇死了两个儿子,心里难过,指着皇帝的鼻子骂,“将来,你的儿子们会做和你一样的事情!”

如今,皇帝的儿子们都大了,赵峥两次遇袭,从来不在他面前抱怨一句,也不怀疑任何一个兄弟,他几次暗示赵峥,赵峥一如既往说是山贼,或是没有清剿干净的土匪。皇帝却知道,这其中的猫腻,一个堂堂的亲王,除非对方想被灭九族,不会轻易向亲王动手。

傅尧俞明白皇帝在担心什么,他端着酒杯,垂眼不语,皇家的储位相争之事,他只能参与一次,要是再有一次,等待他的绝对会是抄家灭族的下场。

哪怕如今,其中一人是他的女婿,他也绝不会搀和进去,连和皇帝提这事,他都不会去做。

后殿,皇太妃打首,身边是许婕妤和皇太子妃陪着。惠妃被贬入冷宫之后,宫中再也没有妃位,皇帝似乎也不愿再封妃位了,这两年,皇帝的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却偏偏喜欢尝个鲜儿,进来的都是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又吝啬,轻易不给人封号,反而是许婕妤占了个先。

太上皇到底没有坚持到最后,后来让宫里的大力嬷嬷用肩舆抬回去了。皇帝一直忍着气,等到宴会散了,让朝臣们都回去了,偏偏把傅尧俞留了下来。

“朕也没想到,父皇竟然会在这样的场合,说赵佑有储君之相,他到底是想做什么?他恨朕,可他们都是他的亲孙儿啊!”皇帝一下子好像是老了十岁,傅尧俞看他,感觉瞬间,两鬓都斑白了。

他与皇帝年纪相差不大,唯一的差别是,皇帝有很多个老婆,而他只有一个。

“皇上,天下的严父慈母之心,实在是很难品味。您不是也经常笑话臣,不得老夫人的宠爱吗?臣也说过了,父母与子女之间,有善缘也有孽缘,有的是来报恩的,有的是来讨债的,臣从不怨老夫人,臣知道,必定是前世欠了老夫人的,这辈子是来报恩的,恩报完了,臣今生的任务也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