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第2/5页)

卫穗笑弯了眼:“我们当家的说了,屯军最近又要练兵,又要忙着在这寨子里起屋修宅,实在辛苦。今日霜降,送些酒肉来给大家伙儿打个牙祭。”

她从腰后摸出一枝山茱萸来拿在手上,笑容歉疚:“不过,咱们外间并不知如今屯军共有多少人,我怕这点酒肉不够你们人人吃顿饱。”

“嗨,眼下寨子里的屯军总共也就一万出头。近几日司将军部在山中练兵,寨子里就咱们叶部。你们这乌泱泱两三千人无一空手的,这顿怎么都管饱了。”士兵宽慰道。

“好咧,多谢。”卫穗轻垂笑眸,从手中的山茱萸上掰下两根细枝。

百姓们陆续入寨,走在最尾的一位高壮的青年并未跟着旁人走,举步向这头行来。

“卫穗”忽然变了神色,抬肘斜上抵住其中一位士兵的喉间;那高壮青年也在同时掠身扑来,制住了另一人,并亮出了手中的军尉府令牌。

“卫穗”动作迅捷地将两根山茱萸细枝别进两个士兵的衣襟,也取出一枚金灿灿的令牌,对目瞪口呆的二人道:“屏城军尉府屯军都司岁行云,奉命稽核屯军秋训。今日为拟制攻寨,山茱萸为标记,二位已‘阵亡’。自此刻起,请噤声禁行!”

语毕,她又对那高壮青年道:“瑶光,让人过来盯着他俩,若无令出声或擅动,军杖三十!”

两位士兵认出令牌,倒也不妄动,只是满脸写着不服。尤其被岁行云制住的那位士兵,气鼓鼓瞪她,欲言又止。

“你还好意思瞪我?”岁行云给他瞪回去,“觉得委屈?有冤要申?那你说说。”

得了允准,士兵忿忿嘟囔:“凭什么您一抬手亮了令牌,我们就‘阵亡’了?若是实战,那我们定会反抗啊。”

“你反抗个屁!你是‘死’于令牌吗?”岁行云匪气十足地在他头上敲了一记,又将方才抬肘抵住他喉间的动作再做一遍。

“你是司金枝部的,还是叶明秀部?”她问。

如今屯军是司金枝与叶明秀各领一部,虽两部共居此地,但分工劳作,轮流练兵,各听自己所属主将号令。

士兵答:“叶将军部。”

她咬牙冷笑:“那你回头问问明秀,若是实战,我这一肘击过来,你的喉骨会不会碎。再问问她,喉骨碎裂后刺破气道,你会不会当场就死!”

越说越来气,索性从头细数两位哨兵的疏漏。

“第一,谁告诉你们,知道本地大户掌故的就一定不是敌军?两军交战又不是脑子一热就打群架,开战之前人家不会先派探子来打听好这些事?!随便说个身份就能使你们放松戒备,你不阵亡谁阵亡?”

“第二,你俩认识我么,就敢随便吃我给的东西?若然我是敌军,你们猜我会不会下毒?”

两个士兵被她吼得蔫头耷脑,关键是她说得又句句在理,根本无法反驳,只能在瑶光的监督下,认份地坐到墙根下,抱着双膝沉默做起了“阵亡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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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半年来,屯军将士们要忙着建造寨中房屋,要顾后山茶田的秋茶采摘与剪枝,还得轮流练兵,大家每日只能睡两三个时辰,着实是疲惫得很。

就连叶明秀都累成软趴趴,一觉睡到天光大亮才起。

她揉着眼睛出来洗漱,冷水扑面后猛地醒神,总觉今日有什么事不大对劲。

虽说这几日司金枝将部属全带进山中训练去了,那寨中还有叶明秀自己的五六千人,不该这么安静的!

她连忙发出鸟语哨,却未得到任何回应。

这让她心中一凉,大惊失色地取了长剑,出鞘握在手中,小心翼翼靠近自家门口。

小心翼翼将门拉开一道缝,缝隙中赫然惊见岁行云不怀好意的笑眼。

叶明秀心中稍定,猛地拉开门,没好气地笑啐:“大清早的,搞什么鬼?你怎的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