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2/3页)

李恪昭昨日当着蔡王与王后的面撂了话,王夫妇并无异议,岁敏今日自是不得不来。

“我又没死,大清早受人跪拜多晦气,不去,”岁行云扭头看了看漫天飞舞的雨丝,“她也是够衰的,赶上这天气。齐氏或国相府竟无人去王前说情?”

她倒不是心软,只觉不合常理。

“岁十四到底是齐文周明媒正娶才两月的新婚妻,蔡国相的孙媳,在外顶的可是齐氏及国相府的脸面。她就这么在别家府门口罚跪,夫家竟不管不问?”

飞星惊讶又赞叹地竖了大拇指:“嚯,您这脑筋可够活络的。公子也这么说,正叫我设法探探底呢。”

“那你先忙,我也老实认字去,”岁行云笑道,“若有需用我帮着敲边鼓的时候,你叫人来书房唤我就是。”

挥别飞星后,岁行云站在门口又尴尬了片刻,这才叩门而入。

李恪昭见她进来,便将手中狼毫搁到砚台边,淡淡乜她一眼:“酒醒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没个眼力见儿。岁行云心内腹诽,口中却只能好声好气应道:“昨夜多有失态,请公子雅量。”

“这会儿‘将不在外’,”李恪昭单手握住起面茶盏,指了指房顶横梁,“主君之命当可号令于你吧?”

主君就该有主君的样子!有事说事不好吗?这般挤兑人,显得很欠揍。

岁行云趁他喝茶垂眸的瞬间,忿忿剜他一眼。

“请公子示下。”

“齐夫人就在门外,但恐其中有诈,”李恪昭放下茶盏抿了抿唇,“我得看看他们究竟图谋何事。若你心中有怨有气,今日也得委屈着,且先放一放。这算主君之令,若有违抗……”

岁行云听得发笑,壮着胆子歪头挑衅:“就地打残?”

“打残还不得我养?”李恪昭面无表情地同她斗起嘴来,“揍哭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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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说好岁敏之事后,李恪昭又波澜不惊地看过来:“那休书,你还要不要?”

“自是要的,”岁行云不知他为何突然提这个,怕他以为自己是要出尔反尔,忙道,“请公子放心,我这人痛快,说过的话就如吐出去的唾沫,断没有再舔了吞回来的道理!”

岁行云上辈子长于市井,后又从戎,有时一激动,不自觉地开口就是粗鲁江湖气。

李恪昭被她这话呛得猛烈咳嗽起来,满面通红。

“呃,我只是打个比方。就那么个意思,公子您别顺着那画面去想啊!”岁行云尴尬笑着,不无狗腿地上前替他拍背顺气。

半晌后,李恪昭才横她一眼,艰难从牙缝中挤出:“闭嘴,我没想!往后打比方,请你谨慎言辞。至少,用干净些的比喻。”

“公子教训的是,”岁行云退后两步,低头垂首,强忍笑意,“公子方才突然提起休书之事……”

“眼下还不是时候,”李恪昭这才道,“我且问你,若我将来归缙,你是走是留?”

“自是随公子归缙。”

“若届时你拿了休书,也随我走?”

“是。”岁行云越听他这话越心惊胆战,总觉自己昨夜是不是说过什么了不得的话,或做过什么了不得的事。

想了想,她赶忙再补一句表忠心:“您是我歃血盟誓认定的主君,我自是生随君侧,死在君前。”

“昨夜你说,想去同苴夫人习武,”李恪昭忽地话锋一转,“此事无法应你。眼下那匠人尚未脱手给素循,无法让你如愿;即便将人脱手了,你与苴夫人也不宜太近。能想明白吗?”

岁行云虽有些失望,却也想通了其中利害:“明白了。昨夜是我醉后胡话,我自己都不记得,也请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再怎么说,她在外人眼里总归是“缙六公子夫人”。

若她与卫令悦公开走太近,旁人会觉是缙质子府与苴质子府之间突然来往紧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