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2/3页)

哪怕缙国目前是蔡王极力主张要维护的友盟之国,也万万不能。

若无李恪昭昨夜的当机立断,真被逮个人赃并获,都不必卓啸使太大力煽风点火,蔡王必会下令血洗缙质子府。

“如此看来,今晨那位卓氏背后,未必只有她侄子卓啸。想来蔡王也默许了由她前来府中刺探一二,”岁行云吐出长长浊气,又笑,“公子明日是打算将这烫手山芋还给苴国,既卖个顺水人情给苴公子,还成全了那位工匠自己的心意。一箭三雕?”

李恪昭看她的眼神莫测变幻好几回,忽地勾唇:“你资质比飞星强。可曾识字读书?”

“呃……”

她上辈子出身于国子学辖下的武科讲堂,那个是个讲究文武兼修的学府。嚣张点说,她的所学所识,在当今这文盲白丁占各国总人口八成的上古之时,那完全可称为鹤立鸡群。

可,这时通行各国的那种字在后世叫做“上古雅言”。后世还能将之认得全的活人,加起来都没五个。岁行云当然不会是那五位绝顶渊博者之一。

所以,这个问题就真的很为难她了。她到底该答识字,还是不识字?

尴尬垂脸,以食指频频轻挠眉梢好半晌,岁行云才憋出个说法:“我在族中家塾的窗户外偷听过夫子讲书,道理都懂,也能背得些,但不认字。”

这解释倒合乎情理,没太大破绽。

“原来如此,”李恪昭颔首,“既你有心上进,往后每日下午来书房也时辰,我教你认字。”

“多谢公子!”岁行云大喜过望,搓搓手道,“公子可真是个大大的好人呐。”

什么叫瞌睡遇到枕头?这不就是?!早上还在愁该怎么不启人疑窦地找谁教自己认字呢,这就迎刃而解了。

世间万事果真“衰极必兴”,她复生以来衰到令人薅头发的运势,大概就要逆风上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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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李恪昭暂居南院,让岁行云仍旧住在主院寝房。除了容茵时常为此发愁嘀咕外,府中倒无谁对此事多嘴异议。

虽李恪昭每日只能拨出一个时辰教岁行云认字,但她除吃饭睡觉外,大多时候都在书房内待着。

每当李恪昭去忙他的事时,她便自己用功,如此自然进展喜人,三日下来已勉强认得二三十字。

这日午后,李恪昭验收岁行云功课时,冷面点评:“字真丑。”

只口头说了还没过瘾,更当场舔磨挥毫,笔走游龙,写下个霸气雄浑的“丑”字相赠。

惨遭羞辱的岁行云敢怒不敢言,从牙缝中挤出不情不愿的赞美:“公子出手不凡。力透纸背,如铁画银钩!”

呸!炫耀个屁,幼稚。

看穿她的言不由衷,李恪昭弯了弯唇,未再多言。

李恪昭是个无紧要事就惜言如金的人,见她知耻后勇地开始研磨练字,便不再理会,手执书简卧在窗前坐榻上安静研读。

半个时辰后飞星进来禀事,忍不住对这“你写字来我读书,晴光默默,相对无语”的场面诧异片刻。

“怎么?”李恪昭抬眼看向飞星。

岁行云还在咬牙挥毫,连个眼神也没给。

“禀公子,王宫遣使带了话来,”飞星忙道,“蔡王忽生兴致,传令明日宴后设‘活人战搏’棋局,请各家质子府自带六人为棋。公子您看,咱们带哪些人合适?”

“让叶冉自行斟酌。”李恪昭淡淡道。

“是。”

岁行云倏地抬头插嘴:“那是什么样的棋局?听起来有些瘆人。”

“解释。”

李恪昭向飞星丢下冷漠的二字箴言后,便不太感兴趣地继续看向手中书简。

“是‘战棋’的变种。在演武场上划出带有城池的棋盘格,活人为棋子对垒,以抢占城池多寡判定胜负。点到即止,不伤性命的。”

飞星眉飞色舞地为岁行云讲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