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喜忧相伴

画中之物有二眼, 一鼻, 一嘴, 脸很长很尖, 三分像人。说是马厩中的马匹, 倒有五分相似。对了, 说起马, 季迁遥又想到了驴,此画同那驴面一对比,倒有七八成相像。

像驴,那就更奇怪了, 夏清舒莫名其妙在衣兜中藏一驴像?护身符?还是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季迁遥握着绢画, 穿过连接的门帘,来到夏清舒的营帐里。

“怎么过来了?”夏清舒瞥见, 放下手中的邸报,小小的惊讶了一下。好在房中没有外人,不然营中飘起闲言碎语,那可不好了。

夏清舒营帐内只有流烟一人, 她挥了挥手, 流烟会意, 退出门外守着。

“无意中拾起一物, 觉得甚是有趣, 却不知是何人的, 便来问问你。”季迁遥走到夏清舒身旁, 晃了晃手中的绢画。

那绢画夏清舒带在身旁多年, 看一眼便认得,急忙道:“我的、我的。”夏清舒伸手去拿,却被季迁遥晃手躲过。

她在夏清舒旁侧的椅子上坐下,离了些距离,手指紧紧捏着绢画的二角,不让夏清舒夺去。这么心急,背后肯定有故事,逃不掉的。

“你如此紧张,怎的,这驴像有特殊的含义?”季迁遥笑着,眼神里施了些许威压。

小心藏了许久的东西被发觉,夏清舒本来真有些紧张与惶然,而听到“驴像”二字,她憋不住笑意,“噗嗤”一声笑了。

“怎么?”季迁遥觉得莫名其妙,神情骤然变得严肃。心里暗暗想到:难不成这驴像还与蒋大夫有关?

夏清舒眨着无辜而纯粹的大眼睛,摊着双手道:“你自己说是驴的,我可什么都没说。”

“这不是驴,那又是什么?”季迁遥又盯着绢画看了半晌,满脸的疑惑。

“你仔细瞧瞧角落里,除了画,应当还有小字。”夏清舒伸长脖子提醒,继而想到什么,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季迁遥翻了边边角角,终于在一个小角落里,看见了小的不能再小的“遥”字。

看见这个字,季迁遥恍然大悟,接着抬头,用着不敢置信的口吻问道:“这是......我的画像?”

夏清舒继续眨着无辜的大眸子,傻笑着点头:“是啊,你的像,我亲笔画的。”

季迁遥啼笑皆非:“我在你心底便是一头驴?”

“哪里像驴,分明很像你,上面的每一笔每一画,都是我穷尽了一生的功力画出来的。”夏清舒夺过自己的画作,小心翼翼地摊放在手上,也微微蹙了些眉,抛去个人感情色彩,公正地评判道:“是有些不足,笔触狂放大胆了些,我的功力有限。夏家几世皆崇尚武学,习武、练武,皆要耗去大量的时间。自小,爹爹娘亲只要求我字迹整洁,作画这般耗时之才能,根本不管。你知道的,旧时我们关系复杂,我又不能叫别人画,只能自己动手了。”

毕竟带在身旁好些年头了,这绢画,夏清舒大体上还是满意的。只是在长公主殿下眼中,竟成了“驴像”,她也有些哭笑不得了。

闻言,季迁遥又凑在夏清舒的身旁,仔细瞧了那字,接着对比了那画,字与画相比,云泥之别。

先前以为那是一只驴,还猜着或许与蒋大夫有关,季迁遥横看竖看皆是不喜,现在知道那是夏清舒画的自己,倒是可爱了些。

想起了什么,季迁遥学着那日夏清舒的口气,明知故问了一句:“那你为何要画我的像?”

现在轮到夏清舒矫情了,她愣愣地扭头,盯着季迁遥看了许久,双颊染上红晕,她的喉咙上下滑动了几下,愣是没好意思将心里的话说出。

季迁遥瞪着美眸,同她对望,摆出一副听不到便不罢休的架势。

许久,一个细弱蚊吟的声音从夏清舒的嘴边滑出:“因为思念。”

季迁遥满意地笑了。

夏清舒将绢画折好,打算装进衣兜里,季迁遥摊开手掌摆在桌上,道:“把绢画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