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节(第3/5页)



  闻婧听了也挺感慨的,她说,她是看着小北和我一起从血淋淋的开始一直走到了没有告别的结局,这一路看得她都挺感动的,真不知道这世界是什么样子,也许老天特他妈爱玩儿,怎么蹧践人怎么玩儿。闻婧问我,你还爱小北吗?我说,爱。闻婧说,那你爱陆叙吗?我想了想,说,不知道,不过我比较希望他是我哥。闻婧听了没说话。我不知道她在电话那边是什么表情。于是我岔开话题,我说对了,你知道姚姗姗现下在哪儿吗?还跟北京祸害民众还是转移到别的根据地去了?闻婧说,我又不是她姥姥,我哪儿知道啊,你问这个干吗?我压低声音说,我在上海好象看到姚姗姗了﹗然后我的耳朵就被闻婧那震耳欲聋的叫声摧枯拉朽了,她在电话里跟唱美声似的叫唤,她说妈的她想怎么着啊?你都躲到上海去了怎么还不放过你啊,追杀呢?你丫是不是见鬼了,别逮谁都是姚姗姗啊,那种女人可不多见啊,起码一千年的道行,你一个人碰见她你还是躲吧,不然估计又得挨俩嘴巴。

  我挥了挥手,彷佛姚姗姗那张妖媚的脸就在我面前可以挥散一样,我说,算了,别说她了,一说我就心跳,觉得跟撞邪似的。闻婧突然说,对了,我跟你讲,你还记得上次姚姗姗领来跟我们喝酒的那个民工吗?就是她嘴里的那个什么小表哥。我说记得啊,怎么了?她说,丫居然是我爸单位开车的,这下好了,看我不弄死他。我说你给我安分点儿,别仗着你爸就欺负别人,人家辛苦开车容易吗?我随便教育了闻婧几声就把电话挂了。

  我走出房间,抬头就看见陆叙。我警惕地问,你干吗?陆叙冲我扬扬手中的杯子,说,喝水。我说,你喝水干吗跑到我房间门口喝啊?他挺不可思议地望着我说,是你把饮水机搁这儿的啊﹗我指着楼下的饮水机说,楼下有,你干吗跑楼上来喝?陆叙说,姐姐﹗我从房间出来,难道我喝口水还要跑下楼啊﹗他看我的眼神明显带着鄙视和不屑,我知道他在像看一个病患一样看我,这让我有点儿郁闷。我指着他一脸肯定的表情说,你肯定是在偷听我和闻婧讲电话,对不对?招了吧,姐姐我还可以……还没说完我就冲回房间把门关上了,因为我看到陆叙一脸愤怒的表情,我想再不跑我今儿肯定跑不掉一顿打。关上门我依然听见陆叙在外面说我疯子。我可以想象他一脸愤怒跟狮子一样的表情,特逗。躺在床上我就在想陆叙这小子偷听我向闻婧表达我对小北的感情,下流。其实我不介意陆叙听到,我更愿意他听到了我说的那声“我挺希望他是我哥的”。睡之前我又想了想陈伯伯是否要举报我。想了想后觉得陈伯伯跟我妈比较瓷实,肯定不会袒护我,于是我心里也横了,我说反正就这样了,我妈也挺喜欢陆叙的,有事我把陆叙推出去顶着,我先跑。这小算盘打得挺好的,我妈哪儿是我对手啊,我的脑袋那肯定奔4,我妈那一副脑筋,从小就不是我的对手,撑死也就一电算机。于是我特安稳地睡了,估计梦里笑容也挺甜蜜。

  诗人总是说时光飞逝,日月如梭,有时候想想挺对的。当我想到要计算一下日子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我都快来上海半年了,周遭都开始洋溢着圣诞节的气氛。上海比北京西化,当我穿行在满街的MerryChristmas中时我就在想我圣诞节的时候一定也要弄一个尖顶的小红帽来戴戴,我幻想着自己能像十六岁的时候一样梳着纯情的小辫子抱着个狗熊耀武扬威地走在冰天雪地里。

  平安夜那天晚上我的公司比较变态,加班,我听见一层楼的人都在嚎叫,不清楚的人肯定以为屠宰场搬写字楼里来了,新鲜﹗因为这家公司是外资的,所以那些洋鬼子们比我更痛苦。我这人比较善于安慰自己,我一旦看到比我痛苦的人我就挺乐的,什么都能承受。晚饭的时候我接到火柴的电话,叫我晚上去她一姐们儿开的歌舞厅,我一听就哆嗦,我怕又遇见上次的那种上公顿位的大叔管我叫姐姐,这大过年的,多刺激人啊,我还是歇了吧。于是我告诉火柴说我不去。火柴问我有没有安排,我说还没呢,我想说要不去海边看日出吧,我刚表达了一下我的意思,火柴当就把电话挂了。她肯定以为我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