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磁性礁的吸引(第2/5页)

这次谈话是在洛里先生平常的写字台边进行的,此时爵爷们正挤在仅一。二尺远的地方高谈他们不久怎样去报复那些恶棍。逃难的爵爷和英国的正教徒,谈论起这可怕的革命未免太过份了,似乎它是天底下未经播种而得到的唯一收获,似乎未曾或不肯做过导致它的事,似乎观察家们不曾见过法国的劳苦大众,以及怎样挪用挥霍本可使人民兴旺发达的资财,好像观察家们不曾在多年前看到革命必然到来,而且不曾把他们所看到的清清楚楚地记录下来。爵爷们这样夸夸其谈,叫嚣着为恢复本已山穷水尽的原状作着种种奢侈的计划,任何一个了解实情,心理正常的人,对此不作些抗辩是难于忍受的。查尔斯耳朵里满是这样的妄言,觉得他自己的头脑混乱得如同充血,加上他心里早在的现在还在继续着的潜在的不安的因素。

在这些夸夸其谈者中,皇家律师斯曲里弗官居高位,故而高谈阔论;和爵爷们讨论他的扫荡和解除人民的种种计谋。这些计谋性质上类似盐撒鹰尾除鹰族的做法。听着他的话,达尔内觉得特别反感,达尔内站着,矛盾着,走掉不听呢,还是留下来等机会发表疑议,那时那要发生的事可就自己出现了。

一位行员走近洛里先生,把一封沾了泥未开启的信放在他面前,问他是否已发现了收信人的线索。那行员把信放在达尔内看得见的地方,他看得特别快因为上面写的正是自己的名字。信封上的地址译成了英文:火急。托英国伦敦特尔森银行执事先生转呈法国前任侯爵圣。艾弗雷蒙德先生。

在结婚的那天早晨,莫奈特医生曾恳求查尔斯。达尔内在保持他的真名的秘密在两人之间,除非医生自愿解除这约定。别人都不知道那是他的真名;他自己的妻子也不曾怀疑过;洛里先生更想不到。

"没有",洛里先生答复那行员道,"我已问过这里所有的人了,没有人能告诉我这位先生在哪儿?"时钟上的指针快到银行关门时间,论客们大批涌向洛里先生的写字间。他探询式地举着那封信,这爵爷看看它,显出这样诡秘和愤恨之色;那爵爷看看它,显出这样诡秘和愤恨之色;而这位,那位和这位,无不对那失踪的侯爵用英语或法语骂上几句。

"我相信那位被谋杀的堂皇侯爵的侄子,但无论如何是个堕落的继承人。"这位说,"幸而,我从不认识他。""几年前一个放弃职位的懦夫,"另一个说,这位爵爷两腿埋在一车干草中逃出巴黎。""受了新教条的毒。"第三个说,镜片后的眼睛不自主地朝这边看了看:"断定那时已故侯爵,放弃他可继承的遗产,把它们留给那些地痞流氓。他们现在要给他应有的报复了,我希望。""哈?"嚣张的斯曲里弗叫道。"他这样做吗?他是哪儿的人?让我们看看这丑名远扬的姓名,该,死的家伙!"达尔内,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碰碰斯曲里弗先生的肩头说道:"我认识那家伙。""你认识,天知道?"斯曲里弗说,"我很遗憾。""为什么?""为什么,达尔内先生?你听说他做了些什么事儿吗?在这年头别问为什么。""可我一定得问为什么?""那我再告诉你一遍,达尔内先生,我对此很遗憾。我为您问出这样奇怪的问题而感到遗憾。这人受了世上最致命的异端邪说的毒害。把他的全部财产放弃给杀人放火世上最可恶的渣子们,而你问我为什么我会对一个教育青年的人认识他感到遗憾?好吧,我来回答你。我对此遗憾是由于我相信那样的恶棍也会身染污物。这就是为什么。"想起那个秘约,达尔内竭力抑制自己,说道:"你也许不懂那位绅士。""我懂怎样使你无话可说,达尔内先生,"蛮横的斯曲里弗说,"我可真不懂他了,你可以这样告诉他,代我问候。你也可以这样告诉他,放弃他的家财和地位给杀人暴施后,我奇怪他为什么不作他们的头目。但是,不,先生们。"斯曲里弗,回看四周,打了个响指,说道"我知道人的某些特点,我可告诉你们永远也找不到像这家伙一样相信受惠者的好意。不,先生们;在斗争中他总是跑得很快的,早已偷偷地逃掉了。"说着,又最后打了个响指,在他的听众的一片附会声中,斯曲里弗先生冲进弗丽特街。众人都离开了银行,留下洛里先生和查尔斯。达尔内在写字桌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