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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大说:这地方哪找玉米棒子哟?

老丁说:还有一个方,你到石灰池旁舀一点清石灰水喝下去,镇痛也有效。

赵大想了想,觉得有点玄,不敢试。于是决定出门到民工街去看看。

民工街原不叫民工街,因为周围工地的民工爱来这里看录像喝酒,于是便成了民工街,这街上有两家小诊所,面向民工服务,收费也不贵。

赵大来到第一家诊所,发现门面已拆了一半,旁边卖甘蔗的女人说:这里已经拆迁了,买药你到前面老江湖的店里去吧!

他到老江湖店里,老江湖正因为有关部门要求他把诊所扩大一倍而生气呢!因为有关部门说他的门面太小达不到文件上规定的标准,要他限期整改。他正打算将旁边的杂货店盘下来,搞成性病诊所,只有这样才扛得住成本。赵大进店时,他刚和杂货店老板谈判失败而生着气呢,也没把赵大当回事,随意甩出两包药,开价四十元,这可是赵大一个星期的工钱,吓得赵大落荒而逃。

赵大拖着疲倦的身子走着。在河边公园里,草丛里谈恋爱的小情人们嗡嗡嗡的情话让他直犯困。他决定睡一会儿。

在梦中,他听到救护车的尖叫和人来人往杂沓声音,他想起来看看热闹,但怎么努力都睁不开眼。

等他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睡在一间白色病房里,邻床的人对他说:你可真能睡,一睡就是三天。

护士告诉他说他得的是急性肠炎,不大的病,但拖得险些要了他的命。她说医药费用了两千多,快让家人来结账。

赵大觉得自己的肚子不痛了,但头却痛得厉害。他想说自己没钱,又不敢。他想说自己没打算医,是医院强给自己医的,但又确实说不出口。

他呆呆地坐了半天,决定逃出医院。他知道,只有这样,自己今年的工才不至于白打。

他轻轻扯下吊针,偷偷溜出病房,悄悄地从门诊大厅穿过,飞快地溜出医院大门。在医院大门口,他心里过意不去,就冲门诊大楼用力地鞠了个躬。

第二天各大报纸上纷纷曝出新闻:又一个被抢救的民工逃出医院,社会呼唤道德良知。

电视里,医院院长很痛心地说:每年他们要承担几十万元这样的损失。

看电视的赵大把头埋得很低,他知道,那几十万里肯定就有自己那一份。从这一刻起他在心中暗暗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吃冷馒头,再也不生病了!

民工跳楼

铁路、公路等交通运输部门都在谋划着开涨价听证会的时候,民工廖大成知道,年关要来了,他必须在欠他工钱已经六个月的包工头面前做点什么。

其实,这个想法他早就有了,他曾经很谨慎地对包工头提起过工钱的事,尽管他谨慎得像一只小老鼠,但仍然惹起了包工头的愤怒,包工头敲着桌子吐着酒气满脸肌肉都移了位地呵斥他说:你不要忘了本,不是我带你出来,你娃能有今天?你看天天站在劳务市场傻等的那些大脑壳,哪个有你日子过得好。人嘛是要讲良心的,不就是几个月工资吗?你怕我给你赖了不成?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子打麻将,随便乱放一炮也不止这个数啊!

听了包工头的这息话,民工廖大成自己都觉得有点瞧不起自己了,是啊!就为了那不到1000元钱的工钱,自己的行为是不是真有点小气而没有良心?

又过了一个月,收谷子的季节到了,娃娃又要开学了,这两桩别人眼里的喜事让廖大成更伤感了,收谷子要请人帮忙,没钱不成。娃娃读书,更不用说了。

这一次,廖大成决定不找包工头了,他去找有关部门,他想,包工头总得听当官的吧。

这次找有官部门的行动除了使他知道世界上还有那么大的办公室而且夏天还把人冷得直打哆嗦之外,便再无什么收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