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意的涨落

对宫西真是无可奈何了。然而,木崎还抱着乐观的希望,可能是因为不能够明目张胆地胡来,才故意装糊涂吧,肯定不久就会突然下来秘密指示。

然而,却一直没有动静。妻子也是音信皆无。木崎真的着急了。

——宫西不至于骗我吧——事情到了这般地步,木崎竟还抱着了一线希望。

梨枝回娘家已经一个月了。这期间,木崎曾打过3次电话,但梨枝都没有接电话。她母亲也只是告诉他梨枝和正一都很好。

生活索然无味,家中寂寞凄凉。厨房的洗漱池里堆满了用过没洗的餐具和方便食品的空盒,脏衣服也不断增加。公司里利落、干净的杂务员木崎,在没有了妻子的家中,却被包围在污垢之中,茫然不知所措。

由于他把孩子的入园权让给课长使妻子叛离而去的事在公司里不胫而走。一般来说,这不会引起女职员的同情的。而由于这种原因,她们都以蔑视的目光看木崎。

木崎忍无可忍了。这天早上,他把座位让给宫西之后,便俯下身子说:

“课长,我有事儿和你说。”

“有事到公司来谈,我想睡一会儿。”

“不,在公司里不方便。那件事您办得怎么样了?”

“哪件事?”

“就是转为总公司职员的事。”

“转为总公司职员?”宫西呆然若失,看样子,不是佯装不知,而是忘得一干二净了。

“我把入园通知书让给您女儿时,您不是说要把我转成总公司职员吗?”

“啊!是这件事啊!”宫西好象终于想起来了。

“说起这事儿,真有些不好意思。可在那以后,您一直未提起……”

“您还信以为真啦?”宫西抬眼望着木崎,强忍住笑。

“那么,您总不会是骗……。”

“那不过是一种措辞罢了。”

“措辞?”木崎呆若木鸡,无言以对。

“是啊,因为我没有那种权力。你想想看,人事权郁有总公司。当然喽,招聘本地人时分公司是可以说话的,可是,不能把本地人转为总公司职员哪。”

“可是,由于您的美言协助,以前是有人转过去了呀。”木崎抢白道。

“你,太自不量力了,我举荐的人都是出类拔萃的。你在贩促课,究竟卖出了多少东西。能让你留在公司,就是好大的面子了。由于你在,增加了大家的负担。就这样还想转为总公司职员,真是恬不知耻!”

木崎张口结舌,无言以对。虽然在销售上没有贡献,可内勤方面,却是成绩卓著的。分公司里若是没有他,好多事情会堆积起来,难以抽身的。然而,在实业主义第一的公司里,在销售上没贡献,就不是个战斗员,

何况,以转为总公司职员为担保的,交换孩子的入园权,毕竟是宫西和木崎的肮脏交易,面对宫西的翻脸不认人,木崎没有任何赖以反驳的依据。

“课长,你,你未免太过分了!”木崎终于挤出来一句话。吸引了周围的目光。

“你太不象话啦!要注意场合!”

宫西神色极为不悦。

翌日,是休息日。木崎在受到严重打击后,情绪极为沮丧,他知道如果在没有家小的家中终日闭门不出,会更加忧郁下去,木崎索性走出了家门,出是出来了,但是到哪儿去呢。他不知不觉地向上野车站走去。那里有去妻子娘家的电车。坐电车不用两小时就可以到岳母家。现在那里也进入了东京的通勤圈。木崎的父母家,也在那附近。

人在受到打击时,最依恋家里人。木崎好久没见到正一了。他不由自主地上了通往梨枝娘家的电车。结婚以来,他只去过妻子娘家两三次。车到站了,他却没有直接进家门。这是这个镇上的一家老字号绸缎庄,铺面很大。木崎想起与妻子分手的原因,怎么也不好意思进家门。木崎在店铺门前往返了三四次,窥视里面的情景。他看见有几个店铺伙计,却未见梨枝和正一出来。也许是在店堂后面的居住区吧,看不见她们是必然的。他以前来的时候,总是在门前出入,所以不知道居住区有没有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