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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这个有什么关系?”

他沉默了半晌,接着说道:“抱歉,马洛。我闭嘴。祝你好运。”

我们像往常一样互道再见,然后挂了电话。

***

下午两点,琳达·洛林打来电话。“对不起,别问是谁,”她说,“我刚从北边那个大湖边飞回来。那边有个家伙因为昨晚《新闻报》上刊登的什么东西暴跳如雷。我的准前夫眉心挨了一拳,我离开时那可怜鬼还在擦鼻涕抹眼泪呢。为汇报这件事情他飞过去了。”

“准前夫,什么意思?”

“别犯傻。就等父亲点头了。巴黎是办离婚最理想的地方,悄悄地就把婚离了。所以我很快就要动身去巴黎。要是你脑筋还管用,可以把那张给我看过的精美版画用掉一些,远远离开。”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第二个傻问题。除了你自己,你愚弄不了别人。马洛,你知道他们是怎么打老虎的吗?”

“我怎么会知道?”

“他们把一只羊拴在柱子上,然后躲起来。羊会很惨。我喜欢你,我说不清楚为什么,但我确实喜欢你。我不想看到你成为那只羊。你努力不懈,做你认为对的事情。”

“多谢你的好意,”我说,“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别逞能,你这傻瓜,”她厉声说道,“就因为我们认识的一个家伙自己甘当替罪羊?你不用学他。”

“要是你在这里逗留得久一些,我请你喝酒。”

“你去巴黎请我喝吧。秋天的巴黎漂亮得很。”

“我也很想去,我听人说春天更漂亮。我从来没去过,所以也不清楚。”

“你这样子,永远也去不了。”

“再见,琳达。祝你找到你要的东西。”

“再见,”她冷冷地说,“我想要的我总能找到;可等我找到时,就再也不想要了。”

她挂了电话。这天剩下的时间我无所事事。我吃了晚饭,将奥兹留在一家通宵服务的修车铺,让他们检修刹车片。我叫了出租车回家。街道和往常一样空旷。信箱里只有一张免费的肥皂优惠券。我慢慢地走上台阶。这是一个温暖舒适的夜晚,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雾气,山上的树几乎纹丝不动。没有风。我打开锁,把门推开一点,手停住了。门离开门框约十英寸左右,里面黑漆漆的,没有声响。然而,我有一种感觉,屋子里不是空的。或许是弹簧发出轻微的响动,或许是我瞥见白色夹克衫在房间里闪过,或许是在一个如此温暖宁静的夜晚,门后的屋子让人感到不够温暖不够宁静,或许是空气里飘浮着一丝男人的气味。或许只是我过于紧张。

我贴着台阶一侧走下门廊,来到地上,挨着灌木丛猫下腰。什么动静也没有。屋里没有亮灯,我没有听见一丝动静。我身体左侧的枪套里有枪,枪把朝前,警用点三八口径短管手枪。我拔出枪,没什么用。还是一片死寂。我觉得自己在犯傻。我直起身,抬脚往回走。忽然,一辆车拐了出来,飞速上坡,几乎是无声地停在台阶下。那是一辆像凯迪拉克的黑色大轿车,有可能是琳达·洛林的车,但是有两点不对:没有人下来开门,靠我这边的车窗全都关得紧紧的。我等着,倾听着,蹲伏在灌木丛后。我没听见什么,也没等到什么。只有一辆黑色轿车一动不动地停在红杉木台阶下,车窗紧闭。不知发动机是否在转,反正我没听见。这时,一盏红色聚光灯亮了,光柱射到屋角过去二十英尺远的地方。接着大轿车慢慢倒退,直至灯光扫过引擎盖,在房子正面徘徊。

警察不开凯迪拉克。配备红色聚光灯的凯迪拉克是大人物的坐驾,市长、警察局长,也可能是地区检察官。或者是地痞流氓。

聚光灯横扫过来,我趴倒在地,但还是被照到了。灯光停在我身上不动了。除此之外无其他动静。车门仍未打开,屋子里仍然没动静没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