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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还要提到那时我刚和哈伦·波特的女儿喝完一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有旁证,你说呢?你打算把她也打个稀烂?”

“仔细听着,瘪三——”

“你们在英国待过没有,曼迪?你和兰迪·斯塔尔,还有保罗·马斯顿或者特里·伦诺克斯或者他用过的随便什么名字?是不是在英国军队里待过?在SOHO(2)鬼混,惹了麻烦,认为可以去军队里躲一躲降降温?”

“别挂。”

我等着。什么也没发生,我就巴巴地干等着,举着电话,手臂都酸了,我换了只手。他终于回来了。

“你仔细听着,马洛,你搅和特里·伦诺克斯的事,你死定了。特里是我兄弟,我对他有情谊,你也一样。我只能跟你讲这么多。那是一支突击队,是英军部队。事情发生在挪威,某个近海岛屿上。那里有一百万个那样的岛。(3)一九四二年十一月。现在你可以省省心,别伤这份脑筋了吧?”

“多谢,曼迪。我会。我会为你保密。除了我认识的人,我不会跟任何人说。”

“去买一张报纸,瘪三。读一读,要记住。凶悍的大模子威利·马贡在自己家门前挨揍。小子,他从麻醉中醒过来时差点吓傻了!”

他挂了电话。我下楼买了份报纸,事情果真像他说的那样,还登了一张大模子威利·马贡躺在医院病床上的照片。你只能看见他的半张脸和一只眼睛,其余部分都包在绷带里,严重,但性命无碍。那帮家伙干得很谨慎。他们得留他一条命,说到底,他是个警察。在我们的城市里,地痞流氓是不会把警察打死的。这种事他们会让给少年犯。绞肉机里滚过一回的警察是最好的宣传,他最终会痊愈,回去干活,但从此以后,他便失去了某种东西——最后那一寸刚烈,正是这种东西使警察不同于普通人。他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教训:不能把小流氓逼得太紧了——尤其如果你是在风化纠察队干活,开着一辆凯迪拉克,在最好的地方吃喝。

我坐着想了一会儿,然后给卡恩机构打了个电话,找乔治·彼得斯。他出去了。我留了姓名,说是有急事找他。他五点半左右会回来。

我去了好莱坞公共图书馆,去参考资料室问了几个问题,但没找着我要的东西,于是我又开着奥兹去了总馆。我在那里找到了,在一本英国出版的红色封面的小册子里。我抄录了需要的东西,便回家了。我又给卡恩机构打了个电话,彼得斯还没回来,于是我让女秘书转告他打到我家里。

我在茶几上放好棋盘,摆出一副叫“狮身人面”的困局,这棋局印在一本英国象棋大师布莱克本所著的棋谱的最后,他也许是史上棋下得最活的玩家,尽管在眼下流行的冷战棋型中他未必能在一开始取得成功。“狮身人面”走了十一步,名副其实。困局通常走不过四五步,再往下走难度就几乎呈几何级数上升。走了十一步的困局简直就是不掺水分的折磨。

情绪极低落时,我偶尔会摆出这副棋局,试图发现破局新招。这样发疯很斯文。你甚至不用开口叫喊,但效果几乎一样。

乔治·彼得斯五点四十分打来电话。我们互相寒暄慰问了一番。

“我听说你又卷入了一桩麻烦里,”他调侃道,“你何不找些太平生意做做,比如尸体防腐之类。”

“学起来太花时间。听着,如果要价不太高的话,我想成为你们机构的客户。”

“要看你想干什么了,兄弟。你得跟卡恩谈。”

“不。”

“好吧,请说。”

“伦敦到处是像我这种人,不过我分不清优劣。人们称这些人为私人调查员。你的机构一定和他们有联系。我要是随便挑个名字,说不定就被骗了。我需要一些情报,应当不难搞到,我要得很急。下个周末前一定要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