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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完了。”售货员头也没抬,懒洋洋地说。

“那来碗素面。”祁香贝说出了第二选择。

“八分,二/两/粮票。”售货员报了价,有气无力地伸出了手。

祁香贝把钱和票放在售货员的手心,也没去找桌子,就在旁边等着。

没一会儿,售货员从窗口推出来一碗面,祁香贝端着找了个能晒到太阳的桌子坐下来,深吸一口气,葱花真香,喝一口汤,暖洋洋的,居然是骨头汤,虽然很淡,可鲜呀,绝对纯天然。

挑起一筷子面,面条绝不像现代那样白,有点发灰,嗯,口感不错,挺劲道的,透着一股甜香味道,祁香贝都觉得没有汤,只干吃面就是一道美味了。

面吃净,汤喝完,祁香贝打了一个小小的饱嗝,之前因为拖拉机的事情搞得低落的情绪又回升了,看哪里都顺眼不少,就连灰扑扑的墙面都白净不少,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身上,里面跳跃的小颗粒都觉得调皮可爱得很。

走出饭店,祁香贝抬手遮了遮阳光,决定再到印刷厂走一遭。

依然是楼净人空,连机械的声音都听不见了,她头顶在栏杆上环视厂房好几圈,最后一拍墙,走人。

祁香贝没再设定目标,左看看,右瞧瞧,脚步带了几分悠闲,整个县城都透着岁月的痕迹,鲜少有新的东西,墙面上处处刷着标语,好像到了哪个时代,墙上刷标语都是很好的宣传手段。

不知不觉间走到了百货商店的门前,祁香贝想着反正也没别的可干,不如到里面逛逛,就跟着人流走了进去。

小到针头线脑,衣帽被套,各种厨具,点心,大到缝纫机、自行车和钟表,品种很多,类别很细,她还看见祁春燕穿着的上衣和戴着的丝巾挂在架子上。

就这么逛逛消磨时间,祁香贝并没有购买的欲望,有时候就停下来听听买卖双方的交流,挺有意思的,这不,这边就有一个女同志在抱怨呢。

“你们这边的毛衣就没有新颖点的花色了吗?哪次来都这三四种,我听说省城早就出来很多花样了,你们也得跟上时代呀。”从穿着气势上就能看出来,这个女同志不是从一般家庭出来的,光从售货员的态度也能看出个八九不离十。

“何同志,毛衣这东西一般都买了毛线自己织,想要什么花样就织什么样的,大小也随心,这里挂的成衣都是我们根据商场的要求织出来的,哪见过省城的样式,要不,您省城看看去。”

“要能去省城买,我还在这墨迹什么,我会的也不过是那几种针法,哎,你们卖毛线,有没有遇见手艺好的人,给我推荐一个,说不定有人会新鲜的,我找她给我织一件。”

“哎哟喂,这个可难办,都是来这里买毛线,谁会带着针来这里比划两下,何同志,实在难为人了。”

“算了,算了,我再想别的办法吧。”

祁香贝眼睛一凝,等这位何同志离开,她就跟了上去,等到了人少的角落,她喊了一声,“何同志,请等一等。”

何同志转过身,瞄了一眼祁香贝,“是你叫我,什么事?”

“刚才听见你想找手艺好的人织毛衣,我手艺还算可以,就来毛遂自荐一下。”祁香贝身体微微前倾,态度很诚恳。

何同志轻笑一声,打量面前的人,一身粗布衣服,虽然没看见补丁,可生活绝对不会太好,显然跟流行扯不上什么关系,“就你?我不是要那种敦敦实实的平针毛衣,我要带流行花样的,花样不能太平淡,还得有特色。”

“这个没问题,花样我会不少,可以直接织好,也可以等毛衣织好后,用钩针勾出更立体的花朵枝叶或者你想要的图案,当然如果你喜欢钩针勾出来的毛衣,我也可以做。”因为学过钩针,上大学的时候她还去过一个手工织毛衣的店里打过工,专门研究过各种花色的针法,后来熟悉了,她还能外带加工,虽然有些针法还要多想想才能回忆起来,可就她记得清楚的那些也绝对比这个时代的花样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