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我是一棵树（第3/3页）

最后，我要提一下法兰克画家，如此一来，如果你们之中有些堕落的人一心想和他们一样的话，希望你们留意我的警告，改变想法。是的，这些法兰克画家用惊人的技巧描绘君王、神甫、绅士甚至女人的脸孔，使你看过这样的一张肖像之后，能够在街上指认出画中的人。本来他们的妻子就可以随便在街上游荡，所以，其余的你们自己去想吧。但好像这还不够似的，他们更加的变本加厉。我指的不是拉皮条这种事，而是绘画……

一位伟大的法兰克大画师与另一位伟大的法兰克大画师，一起走过一片法兰克草原，谈论着技巧和艺术。他们走着、走着，看到前方有一座森林，其中技艺更为纯熟的一位告诉另一位：“新风格的绘画需要这样一种才能，当你画了这座森林中的一棵树后，看过画的人来到这里，若他愿意的话，便可从所有树木里准确无误地找出那一棵树。”

感谢安拉，我，你们见到的这幅可怜的树画，好在不是根据这种企图画出来的。这么说不是害怕如果我是如此被画出来的话，伊斯坦布尔所有的狗都会以为我是一棵真的树，跑来往我身上撒尿，而是因为：我不想成为一棵树本身，而想成为它的意义。

[1]塔赫玛斯普一世（1524—1576年在位），伊朗萨法维王朝第二位国王，从奥斯曼帝国手中夺回伊朗西部和西北部地区的领土，双方于1561年互遣使者媾和。

[2]史实是塔赫玛斯普一世晚年因虔信苏非神秘主义，幽居修行，戒绝了一切娱乐和刺激物，也放弃了对细密画的喜爱。

[3]易卜拉欣·米尔扎是塔赫玛斯普的孙子（参阅第9页注［4］，第33页注［4］），并非塔赫玛斯普的侄子和女婿，与史实不符。

[4]贾米（1414—1492）：波斯古代著名苏非神秘主义思想家、诗人，主要作品有七部长篇叙事诗《蕾莉与马杰农》、《亚历山大的智慧》、《黄金锁链》、《献给埃赫拉尔的赠礼》、《信士的念珠》、《萨莱曼和埃伯萨尔》、《优素福与佐列哈》，合称《七宝座》。其中前两部是仿效内扎米的作品。

[5]萨卜泽瓦尔：位于伊朗霍拉桑省，马什哈德之西，也是一座历史名城。

[6]伊斯法罕：现为伊朗第二大城名，位于德黑兰之南。伊朗萨法维王朝阿巴斯大帝统治时期（1587—1629年在统）将都城从加兹温迁到伊斯法罕，从此伊斯法罕成为伊朗的文化艺术的中心，建筑艺术十分辉煌灿烂，细密画艺术形成了著名的“伊斯法罕画派”。该画派以注重所绘人物的脸部细节、衣褶、鬓发的描绘著称，其精细复繁的程度令人叹为观止。该画派注重人物描绘、弱化背景，弱化俯视视角，这些变化显然是在欧洲画风影响下产生的。“伊斯法罕画派”在色彩运用上注重高贵典雅，而不是鲜艳眩目。

[7]布哈拉：中亚历史名城，现在乌孜别克斯坦境内。在萨法维王朝时期，细密画相继在大不里士、加兹温、马什哈德、设拉子、伊斯法罕等地繁荣发展，而著名的“赫拉特画派”衰落。这时乌孜别克人在中亚建立起昔班王朝（1507—1597），以布哈拉为都城，昔班王朝君主们网罗了大批细密画大师在自己的宫廷中，形成“布哈拉画派”。布哈拉画派基本上承袭赫拉特画派传统，是帖木儿王朝细密画传统的最后一丝余光。

[8]呼罗珊：今伊朗东北部及阿富汗西部一带，现多译为霍拉桑。

[9]索格底亚那：今哈萨克斯坦南部与乌兹别克斯坦北部一带，我国史书早称“康居”，后又称“粟特”。

[10]锡瓦斯：土耳其中部城市，位于安卡拉之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