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状元的克星(第4/11页)

半天没听到吕方成的动静,吓得郑雨晴带着哭腔问:“吕方成,你说话啊!你受伤了吗?”

吕方成还是没回应。郑雨晴吓得哭了:“来人啊!来人啊!救命啊!吕方成,你……你不能死啊!你说话啊!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啊!”郑雨晴长这么大都没绝望过。

远处已经有手电筒的光飘来。吕方成还是无声无息。郑雨晴不禁悲从中来:“吕方成……你说话呀!你忍忍!保安马上就来了!”

黑影里,传来吕方成沮丧的声音,他闷声闷气地说:“白跳了!早知道开始就喊保安了。”

郑雨晴一听,“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吕方成……你讨厌!你刚才干吗不说话!你吓死我了……呜呜呜呜呜……”

吕方成吸着冷气说:“哎哟我×!疼死我……我的脚,好像断了!”

准状元跳楼跌断了腿骨。

老郑的脸,挂得像长白山那样长。待到高考如期而至,郑守富臊眉耷眼地从单位要了车,不是接送女儿,而是作为赔偿,接送瘸腿的未来女婿吕方成。

郑雨晴的高考成绩无功无过,一如她稳当中庸的性格。遇大祸不惊,遇大喜不乱,她考上本地一所重点大学,读新闻专业。

打着石膏的吕方成,翘着一条腿参加考试。他不负众望,最终兑现了自己的承诺,给学校拿了个文科状元回来。喜得校长一笔勾销了他和郑雨晴的所有过错,甚至还写了篇洋洋洒洒的文章—《论高考生早恋的正确引导及教师的心理干预》,登到《教育报》上,获得了优秀论文奖。

以吕方成的成绩,北大清华任他挑选,但是他却跟着郑雨晴一起去读那所本地院校,读经济系。恨得校长老师牙根痒痒:“你这孩子傻不傻啊?北大清华,多少人梦寐以求啊,你居然眼睛不眨就放弃了!迟早你会后悔!”

吕方成一本正经:“我跌断一条腿,才换来和郑雨晴在一起,比北大清华贵多了。”吕方成的妈真是厉害角色,吕方成这个重大的决定做出后,她又一声不吭地接受了。也许不知心里咒骂郑雨晴多少回,但郑雨晴和吕方成大学报到之后第一次回家,她还是不冷不热下了一碗面端上来。

郑守富那个时候是《都市报》群工部主任,主要工作是接待群众来信来访。群工部的工作虽然拉拉杂杂甚至婆婆妈妈,却是一竿子从上通到下,上通政要下达民情。郑守富的办公室内,因此挂着一溜感谢的锦旗,一年到头都坐一圈上访告状的人。郑守富早就嘴皮磨薄了,耳茧听厚了,也练得一副嗯嗯哈哈的好脾性好耐性。纵是这样,当年遇上宝贝女儿早恋的事情,郑守富像被人挖掉心头宝一样,一跳三丈高。后来吕方成真得了状元,郑雨晴假装不经意将《都市报》扔在家里茶几上,吧嗒吧嗒走出门。郑守富追问:“去哪儿?”

郑雨晴答:“去找状元。”郑守富回头一看茶几上的报纸,吕方成正在头版头条上昂着头,少年得志,意气风发。

郑雨晴和吕方成的爱情,拿吕方成的话来讲,叫“五初俱全”:初牵、初搂、初抱、初吻、初夜,水到渠成一气呵成。基本上大学一年级就把今生应该干的事全干完了。他们奉献并享受了彼此所有的第一次—那是在大学体育馆的储藏室里。在布满鞋印的跳高棉垫上,郑雨晴一面担心没挂窗帘的小窗户外有人偷窥,一面紧张刺激到忘记流血的疼痛。到这个时候才恍然大悟,那天晚上,当和吕方成一同被锁在学校的楼道里,她从吕方成身上闻到的那股好闻的熏得人醉的味道,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