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第3/4页)

谢芳菲连连说:“王大婶,你真的误会了。小文是我的弟弟。他和我一样姓谢呢,你可千万别弄错了。”王大婶这次倒相信了,没有乱冠别人姓的道理。惊奇的说:“小文竟然是姑娘的弟弟?这真想不到。”谢芳菲不愿说出原委,说:“是呀,你听他一直都叫我姐姐的。”

王大婶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饶是这么着,你们也该早日成亲。名不正,言不顺的,让人看着,到底不好。”谢芳菲连连称诺,满心的不耐烦。王大婶仍然叽里咕噜的说:“不过你身体不好,要成亲还是等身子好一些再说。”谢芳菲说了这么些话,有些疲累,眯着眼没有回答。

王大婶没有听见响声,转过身子,忙说:“谢姑娘累了吧,要不要我扶你回屋躺着,外面风大。”太阳一点一点沉下去,谢芳菲觉得微微有些凉意。点点头,说:“那就麻烦大婶了。”撑着身体坐起来。王大婶紧紧扶住她,正要往回走的时候,容情回来了。见状,连声说:“王大婶,还是我来吧。”将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儿往地上扔。

容情手伸到她腰下,要将她抱起来。谢芳菲低声说:“你扶我进去吧。”坚决不让他抱。容情以为她见王大婶在场,难免害臊,没有坚持,扶着她起身,一步一步走进去。帮她拉好被子才走出来。

王大婶蹲在地上将篓子里的鱼一条一条抓出来,放在篮子里。笑说:“容公子,今天这几条鱼很不错。一下子吃不了这么多。”容情也蹲下来帮忙,说:“我看还是拿一些去卖吧。”王大婶叹气:“卖也没人要。就是卖出去了,这里一点税,那里一点税,也落不下钱,白忙活一场。容公子,你不知道,朝廷里又要征税啦。我家老头子昨天背了一些鱼去卖,八成钱交了杂税。剩下的一点钱连织补渔网的本钱都不够。这世道,简直不让人活了。”

容情默然,前些时候还是六成的税,村民们勉强糊口。现在涨到八成,真不知道怎么办。苛政猛于虎。地方官巧立名目,到处征收苛捐杂税,中饱私囊。可怜生民涂炭。

王大婶一边摇头一边叹气,说:“再这样下去,日子没法活了。田租涨到九成,根本不够吃。现在鱼租也涨到八成,唉,什么世道!”容情也叹气,说:“我回来的时候,见到江面上有官船。依稀听到他们说要封河道。”

王大婶大吃一惊,说:“要封河道?这个时候,正是鱼虾的季节,封了河道,大家吃什么?为什么要封河道?”容情无奈的说:“我也不是很清楚。大概和战争有关。听说附近驻了大队的兵马。”王大婶脸色大变,喃喃说:“又要打仗了吗?前几年打仗的时候,到处是火,烧的一干二净。好不容易停了两年,饿虽饿,苦归苦,总算活下来。现在又要打仗了!唉,人命比草还贱呀。”王大婶摇摇晃晃的离开了。连提过来的篮子也忘记带走。

容情心头一阵烦闷。原以为终于找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可以住下来过两天平静的生活。没想到苛捐杂税名目繁多,地方官吏嚣张跋扈。若真靠打鱼为生,早就饿死了。世道不稳,现在,现在又要打仗了。唉,哪里有哪里的难处。

谢芳菲在里面听的他们的对话,问:“又要打仗了吗?外面的形势怎么样了?”容情叹气说:“这种地方,怎么知道外面的形势。也不知道要不要打仗。附近驻了一些兵马。”谢芳菲“哦”了一声,对这些事情毫不关心。要打就打吧,听天由命。她这次死里逃生后,不论什么事,老是提不起精神。不知为什么,三魂总有一魂飘荡在外面,收不回来。

容情从药罐子里倒出药汁,一点一点的吹凉了。说:“芳菲,把这药喝了吧。”谢芳菲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自她醒过来以后,这些药比饭还常吃。横下心,憋住气,一仰脖,咕噜咕噜喝完。谢芳菲一眼瞧见容情袖子上开了一道口子,扯住他的手说:“你看,衣服又破了。不知道哪里有针线,我给你缝一缝。”容情摸着她的头说:“不用了,明天请王大婶帮忙缝吧。你这会子坐了这么久,累不累?要不要先歇一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