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第4/4页)


看得入迷,以至于姓江的老板要走了,西夏才从卧房出来,而娘也已从南驴伯家回来,一再挽留着客人吃了晚饭走,江老板说他还要呆几天的,改日吧,告辞而去。娘说:“西夏,你稀罕那些烂砖头,你南驴伯说他前几天去牛川沟也捡了块砖头,让我拿回来看是不是你要的?”西夏忙问:“在哪儿?”娘说:“我放在磨坊的那些木头上。”西夏看时,果然是一块完整的砖,砖面上有好多花纹,但却是用铁刷子刷洗过了,花纹差不多已模糊不清。问怎么就洗了?娘说:“你伯特意给你洗的。”西夏“咦咦”地可惜了一番,问道:“我南驴伯病了?”娘说:“添了新病了,已经五六天的光景,咽东西难场,他以为生了气,慢慢就会好的,没想越来越难过,喝开水都噎的,叫先生去看了,先生说明日得到县医院照机器哩。”子路说:“莫非是瞎瞎病?”娘说:“先生当着你伯的面说是喉咙发炎,出来对你婶和我说,一定要去县医院看看,说不定是癌症哩。”西夏吓得哎地一声,子路也不言语了。娘说:“真要是癌症这怎么办呀,这个家就整个儿完啦!”子路和西夏一时无语,默默回到堂屋。迷胡叔却疯疯癫癫走进来,嚷道:“子路子路,你知道不知道,你南驴伯得了噎食病了!”娘赶忙说:“你别臭嘴胡说,说不定他是喉咙发了炎。”迷胡叔说:“咱这儿要得病,哪个不是癌症?自从白塔倒了后,白云湫的魔气往咱这儿冲哩么,这些年不是挨家挨户地倒人吗?这都是顺善那贼作的孽,他当头儿的时候,白塔让水冲了一半,他就是不经管着去修,塔就轰地倒了,他是盼人都死光了,他得绝业呀!”娘说:“你又胡说了,快回去吧,我今日可不给你管饭!”把疯子往外赶,他偏不走,看着厨房外的石臼,说:“我给你砸糍粑!”娘说:“砸什么糍粑?子路墙高的小伙子,用得着你来砸,天黑了,我们吃罢饭还得睡觉哩!”迷胡叔说:“你们睡你们的,我就睡在屋檐下台阶上,有一捆谷草也就行了。”娘没法劝走他,就给子路耳语,子路出去立在墙外路口上,喊:“顺善来了,顺善来了!”迷胡叔立即从地上捡了半块砖跑出去,问:“顺善在哪儿,他要来打我吗,看谁能打死谁?!”子路说:“顺善在前边栓子家的墙后等你哩!”迷胡叔头弯着一步步走过去,子路忙返回院,就把院门关了。一家人不敢出声。隔了一会儿,门却被敲响,是迷胡叔在叫:“子路,子路!”子路不作声,疯子又敲了一会儿门,在说:“这娃真懒,这么早就睡下了?”一阵脚步远去。一家人笑了笑,念叨疯子也可怜,没个照看。娘说:“可怜是可怜,谁又敢粘他?子路,还有多少钱?”子路说:“啥事?”娘说:“明日你伯去医院,拿上二三百元。”子路说:“治病当紧,我给四百元吧。”西夏说:“白云漱到底是什么地方,这么厉害的?”子路说:“你总谋算着去白云湫,南驴伯一病,你就知道那是个去得成不?”
西夏说:“我倒不信南驴伯的病与白云湫有关系!白云湫那么可怕,迷胡叔是去过的,他怎么没得癌症,蔡老黑也是去过身体没有谁好?”子路说:“迷胡叔是怎么疯的?蔡老黑没事,可他也不是没霉过?”娘突然说:“说蔡老黑我倒想起来了,明日,子路你拿上礼也该去看看老黑他爹,石头一直跟人家学医,你也该去谢谢人家的。”子路还是那一句话:让西夏去。
胡乱地做了晚饭吃了,各自睡下。西夏就想起了在苏红家的情景,不觉自己也兴奋起来了,要起了子路,子路说:“你怎么啦,劲儿倒比我大?”起身去柜子里取避孕套。西夏要求不用套子,说:“我说过要给你生个娃娃哩。”子路有些吃惊:“这是真的?”西夏说:“当然是真的,娃娃在高老庄怀上最有意义!”但子路还是用上了避孕套,他说真要怀娃娃,这得他精力和情绪最好的时候怀。两人运动了一番,很快事就毕了,子路似乎有些抱歉,说自己这几天确实太累了些。西夏兴犹未尽,也无可奈何,看着避孕套前的小袋里的东西,说“你怎么回到高老庄就越来越不行啦?你瞧瞧,原先出多少东西,现在就那么一点儿,还稀汤寡水?!”子路满脸羞愧,摸了枕头就要睡。西夏兀自仰面躺在那里看泥糊的楼顶,说:“你真的是病了吗?”子路说:“有些累……多与少和病没关系的……是不是用脑过度了些?”西夏说:“……知识越多,东西越少……就凭这点东西,我看就是生下娃娃,恐怕比你还要矮还要丑的。”子路说:“胡说哩!爹高高一个,娘高高一窝,你生的孩子个子会高的!”两人说了一阵话,把灯熄灭了,黑暗里,西夏把一枚铁楝蛋塞在了下身。子路问:“你自己又动吗?”倒翻过身来要帮她,西夏就夹了腿,说:“你别动,我放东西了!”子路忽地起来拉开灯,拨开那腿,吃惊道:“这成什么精?!”西夏说:“我还不是为了你!”告诉了苏红教的秘方。子路说:“她苏红没有男人,她怎么知道这个?”西夏说:“这我管得了人家私生活?”子路说:“你和苏红都说了些什么话儿,她倒教你这个?”西夏还想说说苏红贴胶布的事,还有和鹿茂的事,又觉得说了没意思,就重新拉灯躺下,说:“都说的是女人家的事,这你甭管。”抱着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