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沉默(第2/2页)

再后来,我们用我的外公艾特黑姆·凯末尔,也就是她外婆母亲的第二个丈夫留下的一个杯子分享了一杯威士忌,随后我们开始接吻。写这些时,我感觉不该让那些对我的故事感兴趣的读者更加伤心了。并不是小说的主人公们忧伤,小说也一定要忧伤。像往常一样,我们也用房间里的物件,我母亲留下的裙子、帽子和小摆件来消磨时间。像往常一样,我们的接吻也很美妙,因为在接吻上我们都有了进步。与其用我们的忧伤来让你们伤心,不如让我来告诉你们,芙颂的嘴巴在我的嘴里仿佛溶化了一般。在我们越来越长的接吻过程中,在我们合二为一的嘴巴构成的巨大溶洞里,积攒起一种蜂蜜般甜美、温热的汁液,有时这种汁液会沿着我们的嘴角流到我们的下巴。而我们的眼前,开始浮现出一个只有用一种天真的乐观才能被幻想出来的天堂国度,就像仰望天堂那样,我们欣赏着这个五彩斑斓的国度,好像从我们脑海里的一个万花筒里看到的那样。有时我俩中的一个,像一只小心翼翼将无花果咬在嘴上、沉溺于享乐的鸟儿一样,把另外一个人的上嘴唇或是下嘴唇轻轻吸吮进自己的嘴里,随后一边把这片被监禁的嘴唇咬在自己的牙齿之间,一边对另外那人说:“你要听我的发落了!”另外那人用快乐和耐心感觉了嘴唇的冒险,在一边体会了被情人发落的可怕滋味,同时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不仅仅是嘴唇,还有将整个身体勇敢地交给情人将会何等迷人,感到怜爱和顺从之间的这个地方是爱情最黑暗、最深邃的地方之后,也学着做同样的事情。正在这时,在我们嘴里迫不及待扭动的舌头,在牙齿中间迅速找到彼此,提醒我们爱的那与暴力无关,而与温柔、拥抱和抚摸有关的甜蜜一面。

长时间做爱后我俩都睡着了。当阳台外面吹来的一阵甜美、夹带着椴树花香的风,突然将窗纱撩起又像丝绸那样落到我们脸上时,我俩同时被惊醒了。

芙颂说:“我梦见自己在一片向日葵地里。向日葵在微风中奇怪地摇摆着。不知为什么让我觉得很可怕,我想喊,但没能喊出声来。”

我说:“别怕。我在这里。”

我就不说我们是如何下床,如何穿上衣服,走到门口的。我跟她说考试时要冷静,别忘了带准考证,她会成功的,随后我努力让自己自然地说出了几天来我想了上千遍的一句话。

“明天我们还在老时间见面,好吗?”

芙颂逃避着我的目光说:“好的!”

我用充满爱恋的目光看着她离去,我立刻明白订婚仪式会很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