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4/5页)

她舒舒服服地斜靠在沙发上,身旁放着几本书、一些针线、一杯橙汁和一盒巧克力。她高高兴兴地说:

“请原谅我不能起床,但医生再三嘱咐我要好好休息,如果我不听话,大家都会责备我。”

波洛握住她伸来的手,得体地鞠了一躬。

迪尔德丽站在他身后,硬邦邦地说:“他想打听麦金蒂太太的事。”

握在波洛手中的纤细无力的手突然绷紧了,令他想起了鸟的爪子。那可不是什么精致的德累斯顿瓷器,而是扎人的利爪……

韦瑟比太太微微一笑,说:

“你真可笑,亲爱的迪尔德丽。谁是麦金蒂太太?”

“哦,妈妈,你明明记得的。她给我们干活。你知道的,就是被谋杀的那个。”

韦瑟比太太闭上了眼睛,瑟瑟发抖。

“别说了,亲爱的。这一切是多么可怕。出事后几个星期我都很紧张。可怜的老女人,这么愚蠢,竟把钱放在地板下。她应该把钱存到银行里。我当然清楚地记得,我只是忘了她的名字。”

迪尔德丽呆呆地说:

“他想了解她的情况。”

“请坐下来吧,波洛先生。我都好奇死了。伦德尔太太刚刚打电话来,她说我们这儿来了一位非常著名的犯罪学家,她跟我说了你的情况。后来,那个白痴弗里达说来了一个客人,我猜那一定是你,我传话下去请你上来。现在快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正如你女儿说的,我想了解一些麦金蒂太太的事。她曾经在这里工作。我知道她是星期三来这里干活。而她恰恰是星期三遇害的。所以,她那天曾来过这儿,是吗?”

“我想是的。对,我想是的。现在我无法确定。这事过去很久了。”

“是的。好几个月了。她那天有没有说什么,什么特别的话吗?”

“那个阶层的人总是喋喋不休,”韦瑟比太太嫌恶地说,“没有人会认真听他们说什么。再说她也不可能告诉别人自己那天晚上会被劫杀吧?”

“有因必有果。”波洛说。

韦瑟比太太皱起眉头。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也许我自己也不明白,现在还不明白。我正努力拨开迷雾通向光明……你有订星期天的报纸吗,韦瑟比太太?”

她的蓝眼睛瞪得大大的。

“哦,是的。当然。我们有订《观察家报》和《星期日时报》。怎么了?”

“我不知道。麦金蒂太太订的是《星期日彗星报》和《世界新闻报》。”

他停了一下,但没有人说什么。韦瑟比太太叹了口气,半闭上了眼睛。她说:

“这一切真令人不安。她那个可怕的房客。我觉得他脑子一定不正常。显然,他也是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人。这就使情况变得更糟了,不是吗?”

“是吗?”

“哦,是的,我真的这么认为。多么残忍的罪行啊。剁肉刀。噢!”

“警方没有找到凶器。”波洛说。

“我想他把它扔在池塘或什么地方了。”

“他们打捞过池塘,”迪尔德丽说,“我亲眼看见的。”

“亲爱的,”她母亲叹了口气,“别说这些可怕的事情。你知道我是多么讨厌想这些事情。我的头承受不了。”

女孩凶巴巴地转向波洛。

“你不能再问了,”她说,“这对她不好。她特别敏感。甚至连侦探小说也不能看。”

“十分抱歉。”波洛说。他站起身来。“我只有一个理由。有个人再过三个星期就要被绞死了。如果不是他干的——”

韦瑟比太太用胳膊撑起身子。她的声音很刺耳。

“当然是他干的,”她喊道,“当然是他干的。”

波洛摇摇头。

“我不是很确定。”

他迅速离开了房间。当他下楼时,那个女孩追上来。她在大厅里拦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