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2/2页)

被害人的肖像就这样渐渐成形了。麦金蒂太太编织,擦洗地板,抛光铜器。她喜欢猫,不喜欢狗。她喜欢孩子,但不是很着迷。她喜欢独来独往。

她星期天都会去教堂,但不参加任何教会的活动。有时,不过极偶尔,她会去看场电影。她不赞成不道德的行为——曾经因为发现一位艺术家和他的妻子不是正式的婚姻关系,她就辞职不在他们家干活了。她不看书,但喜欢看星期天的报纸。她很喜欢雇主太太们送她的旧杂志。她虽然电影看得不多,但对电影明星和他们的一举一动很感兴趣。她对政治不感兴趣,但像她丈夫那样一直投票给保守党。她很少花钱买衣服,但雇主们送了她很多,这让她省了不少钱。

麦金蒂太太,事实上,正是波洛想象中麦金蒂太太的样子。贝茜·伯奇,她的侄女,也一如斯彭斯警监笔记上记录的贝茜·伯奇那样。

波洛离开之前,乔·伯奇回家吃午饭了。他是个身材矮小、看起来很精明的人,不像他的妻子那样放松,他的态度显得有一点点紧张。不过他比妻子少一些怀疑和敌意。事实上,他似乎急于要显示配合的态度。这一点,波洛觉得,并不算太失常。乔·伯奇为什么要急于安抚一个胡搅蛮缠的外国陌生人呢?究其原因只能是那个陌生人随身带着一封郡警察局斯彭斯警监的介绍信。

那么乔·伯奇急于要和警察站在统一战线了?是不是因为他不像他的妻子那样,经得起警察的调查?

这个男人,也许,是良心不安。为什么会良心不安?理由可能有很多——可能都与麦金蒂太太的死无关。抑或是,去看电影的不在场证明是巧妙伪造的,正是这个乔·伯奇敲了小屋的门,被姑姑请进屋内,袭击了不知情的老妇人。他可以拉出抽屉,洗劫房间,弄成抢劫的样子;他可以把钱藏到屋外,狡猾地栽赃给詹姆斯·本特利。而他的目的是存在银行里的那笔钱。这样一来,两百镑就到了他妻子的手中,他可能出于某种不明的原因,迫切需要这笔钱。波洛想起凶器一直没找到。为什么不把凶器留在犯罪现场呢?白痴也知道可以戴手套或擦掉指纹。凶器一定是有着锋利边缘的重物。为什么要带走那样一把凶器呢?是不是因为很容易就能看出是属于伯奇家的呢?那把凶器,是不是就在现在这个屋子里被清洗抛光呢?法医说过,凶器是一把类似剁肉刀的东西——但不是真正的剁肉刀。那个东西,也许是有点不寻常……有点与众不同,很容易识别。警方一直在找它,但没有找到。他们搜遍了树林,抽干了池塘。麦金蒂太太的厨房没有丢失任何东西,也没人举报詹姆斯·本特利拥有那样的东西。警方查不到他买过剁肉刀这类东西的线索。这是对他有利的一件小事。但和其他证据相比就微不足道了。不过仍然是一个关键点……

波洛快速地扫描了一圈他正置身其间的拥挤的小客厅。

凶器在这儿吗,在这所房子的某个地方?是因为这个原因乔·伯奇才忧心忡忡,讨好卖乖吗?

波洛不知道。他并不真的这么认为。他没有绝对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