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诡计(第2/9页)

“那么,呼延先生,证据呢?”于文洋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做了上述事情吗?”惨白的脸上,这一抹微笑显得异常狞厉。

呼延云望着他,像是看着一具手舞足蹈的骸骨。

“没有证据,说什么都没用。”于文洋又是一笑,“忘了告诉你,我的留学手续虽然被烧,但是由于我爸的帮助,只用了半天就已经重新办下来了,我明天下午坐飞机去瑞士,你的聘任也会解除。嗯……如果让我说的话,我觉得,你对我的保护不及格。不过,有钱人确实比较任性,所以我估计我爸还是会把佣金全额付给你。”说完转身要走。

然而也就在他迈出没几步,并以为就此可以走出这密林中间的洼地时,身后传来了呼延云不紧不慢的声音:“那个卡在矩形铝皮横槽上的药瓶,你觉得算是一个证据吗?”

于文洋回过头,双眼凶光毕露:“你唬我?”

“事件发生之后,你不是专门跑到物业去问有没有人用过那个梯子吗?这说明你回到地下自行车库,找到梯子,攀上去想拿回药瓶——要知道那上面除了段明媚的指纹外,还有你的指纹,这可是你曾经拿过药瓶的铁证。如果稍微细心一点的探员再看一下你鞋印的方向,以及药瓶砸在矩形铝皮横槽上的小坑,恐怕段明媚之死的真正原因就会真相大白——所以你必须拿回那个药瓶。很可惜你没有找到,而且你也发现墙上有搭过梯子的痕迹,所以你知道有人先你一步,拿走了药瓶。”呼延云冷冷地说,“这个人是谁?他至少应该具备下列条件之一:或者他目睹了段明媚死亡的经过,或者怀疑段明媚的死亡不是‘纯粹意外’这么简单。那么,都有谁具备这个条件呢?首先是接警后赶到现场的夏祝辉,他对段明媚的死因确实有过怀疑,但是如果他发现了药瓶,早就交给刑警了。其次是段新迎,作为一个父亲,女儿突然死亡,身边还没有了片刻不离身的药瓶,这非常古怪,但是段新迎那段时间的整体表现就是悲痛欲绝,根本没有理性思维,当警方勘查车库没有发现药瓶后,他一定以为是丢在外面某个地方了,绝不会专门再目标明确地对车库进行搜索。还有高震,嗯,这个是非常有可能的,毕竟他目睹了事情的全部经过,虽然警方的勘查笔录显示,你和高震同时被带到警局审讯,几乎同时放出,但是如果高震有所目的,先你一步拿走药瓶也是可能的。你产生了怀疑——这大概也是你撺掇段新迎砍杀他的原因之一,不过高震被砍伤之后,急于逃离此地,又不像是握有这么个重要把柄的人,所以你这三年睡不好觉的主要原因,恐怕不是什么受到良心谴责,而是在想那个消失的药瓶到底去了哪儿吧?”

于文洋眯起了眼睛,好像一只被搔到了痒处的猫。

“好吧,我来告诉你答案吧。我在第一次看刑侦勘查报告时,就注意到报告里有这么一段,当警方问那个叫巩柱的保安‘你是否看到于文洋和高震带着段明媚走进红都郡时’,他的回答是‘看到了,那小女孩跟着他俩,后面还有一辆遥控车突突地跑,一起进的小区啊’。这让我觉得非常奇怪,假如像你和高震所说的,你们担心街道的交通安全,把遥控车带进了红都郡,段明媚也跟了进来,想和你们一起玩儿,那么正确的顺序应该是段明媚追着遥控车跑吧。但是按照巩柱的说法,是你和高震走在前面,段明媚走在你们俩的后面,而遥控车在她的后面——很明显她追的不是遥控车,而是你和高震!”

呼延云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况且,我了解到的段明媚,虽然才4岁,但比起同龄的孩子,要更加成熟一些,这样的成熟势必使得她更具有自我保护意识和警惕性,她很清楚你所居住的富人区不欢迎她这样穷人家的孩子进入。有一个证据可以证明这一点,她的家虽然离红都郡不远,但事件发生前她从来没有踏入的记录——连她找喝醉酒的父亲都没去红都郡找过。以她的聪灵,很难想象会因为你和高震拿着个遥控车就跟着你们走进一个完全陌生的场所,所以,她主动和你们走的原因,我认为只有一个,那就是——那时你已经拿走了她的药瓶。我今天早晨给巩柱打了个电话,把我的推理告诉了他,他马上承认当初他确实看到段明媚和你们一起走进了红都郡,小姑娘满脸泪水,不停哀求着‘大哥哥,你把药瓶还给我吧’……”呼延云压抑了一下起伏的心潮,续道,“但是他在警局接受第一次讯问的当晚,你的父亲就委托律师给他一大笔封口费,还让他所在的物业公司施压,如果他继续提供不利于你的证词,他就要面临失业风险。那时他母亲患病需要钱,所以他虽然拒绝了封口费,却不敢丢掉工作,只好在接下来的讯问中采取了消极态度。不过,从侧面打听到详细案情之后,他想到那个药瓶肯定还在地下自行车库里,经过仔细地查找,终于找到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