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打孩子(第2/2页)

“可怕的月色。”

一连四个晚上都这样干了,但是,两三个月后,当阿浅的体态明显地突出的时候,两人就逃到了东京。她生了个男婴。五郎成了个失业的土木工人。对阿浅来说,来到温泉旅馆的东京的年轻小伙子,只是在她那憧憬的东京,使她脸色苍白脸颊抽动、笑不出来的人而已。东京连个跳的地方都没有。如果能乘上简陋的公共汽车倒也不错,可是没有钱。因此五郎才依靠捡来的车票背后的行车路线图,假装乘上了车。阿浅也想获得同样的效应,所以从窗沿上摔了个屁股蹲儿。

可是,阿浅真的笑了出来。微微冒汗的肌肤恢复了血色,濡湿的眼睛熠熠生辉。

“从洲崎到永代桥了。”

“可是我想起游戏来了。小学毕业后,还不曾这样玩过呢。”

“永代桥。”

嘎噔。日本桥——芝口——芝园桥。阿浅的体态越发像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大放光彩。只穿一件漂白衬衫的阿浅敞开胸怀,桑子色的乳头在跳动。五郎的吆喝声也很带劲。

“下站从新宿到大木户。”

吧嗒一声,阿浅的身体终于摔了下来,她咯咯地笑着躺倒了。

东西的响声惊醒了婴儿,婴儿哭出声来。阿浅笑个不止,没有站起身来。五郎走到窗边把婴儿抱了起来。

“哦、哦、哦、哦、哦……”

“呀、呀、呀……”婴儿一味拍打着五郎的脸颊。

“瞧这小家伙,在打爸爸哪。”五郎说着,露出前所未有的欢笑。然而,他忽然想到:这婴儿的爸爸是谁呢?是把阿浅弄得怀孕后就逃掉的财主,还是自己呢?——不过,今天把财主的儿子硬夺过来,由贫苦人抚养,倒也是桩开心的事。孩子嘛,尽管生,就像玩士兵游戏那样。五郎也想起了童年时代的游戏。排成排,浩浩荡荡,看我都把它们一个个吃掉。

“管他是哪个爸爸呢,我就打这个爸爸,打这个爸爸。”

五郎握住婴儿的手腕,吧嗒吧嗒地拍打在自己的脸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