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0 墙 1988-1989年 第五十九章(第2/13页)

“你会说德语,可我不会。”

加斯帕的德语也不好,但他不打算拿语言说事。“这将会是一次冒险。”他说。

“现实点,”维雷娜粗暴地说,“我还有个儿子。”

“这对杰克也将是一场冒险。他将在双语的环境中长大。”

“乔治会上法庭,阻止我把杰克带出国。我们需要共同监护杰克。不管怎么说,我都不会带他出国。他需要父亲和奶奶。另外,我的工作又该怎么办?加斯帕,我在事业上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我已经有了十二个手下,这些手下现在都在政府各部门为自由主义游说。你不会真的想让我放弃领导他们的工作吧。”

“那好,我想我会回来度假的。”

“你是认真的吗?我们这算是什么关系?我想你很快就会和一个金发辫子的德国少女上床了吧。”

加斯帕一生中的大多数时间私生活的确很混乱,但他从没欺骗过维雷娜。失去她的前景突然看上去是那么地不可承受。“我会忠实于你。”他毅然决然地说。

维雷娜看出了他的苦恼,语气软了下来。“加斯帕,你的话让我很感动。我想你这是在说真的。但我很清楚你是什么人,你也很清楚我是什么人。我们俩都不可能禁欲很长时间。”

“你听我说,”加斯帕乞求道,“美国电视界所有人都知道我在找工作,德国的外派记者是我唯一能得到的工作机会。这你明白吗?我被逼得无路可走了。我没有其他选择。”

“我明白,并且为你感到遗憾。但我们必须现实一点。”

加斯帕觉得让维雷娜同情比被维雷娜责难更糟。“不管怎么说,我不会永远这样。”他挑衅地说。

“真的不会吗?”

“当然不会,我会东山再起的。”

“在波恩吗?”

“美国的电视上今后将更多地出现来自欧洲的头条新闻。你看着吧!”

维雷娜的表情悲伤起来。“该死,你还真去那不成?”

“我告诉过你,我必须去。”

“那好,”维雷娜遗憾地说,“别指望你回来的时候我还在这。”

加斯帕从没去过布达佩斯。年轻时他总是把目光投向西边的美国。另外,到现在为止,匈牙利一直被共产主义的阴云所笼罩。但在1988年的11月,伴随着匈牙利经济的崩溃,一些奇妙的事情发生了。一小部分有改革意识的年轻共产党人控制了政府,其中的米克洛斯·内梅特成为了匈牙利政府的总理。内梅特上台以后作了许多改变,首当其冲的便是创立的股票市场。

加斯帕觉得这一举措令人震惊。

仅仅在六个月前,匈牙利共产党强盗一般的总书记还告诉《新闻周刊》杂志的记者,多党制的民主在匈牙利“永无可能”,可内梅特却颁布了一部新的法律,允许独立的政治“俱乐部”在匈牙利境内展开活动。

这是件相当大的事情。但这些变化能永久持久吗?莫斯科会很快将其镇压吗?

加斯帕在一月的大雪中飞往布达佩斯。在多瑙河畔,大雪厚厚地覆盖在新哥特式建筑的宏伟国会大楼上。加斯帕正是在国会大楼和内梅特见了面。

加斯帕在丽贝卡·海尔德的帮助下采访到了这位新总理。尽管以前没见过丽贝卡,但他从戴夫·威廉姆斯和瓦利·弗兰克那听说过丽贝卡的事情。一到波恩,加斯帕就去拜访了丽贝卡:她是加斯帕能找到的最便利的德国联系人。这时,丽贝卡已经是德国外交部里的一个大人物了。更妙的是,她是米克洛斯·内梅特助理弗雷德里克·比罗的好朋友,加斯帕猜测他们甚至可能是一对恋人。比罗为加斯帕安排了这次采访。

比罗在国会大楼的大厅里迎接加斯帕,他带加斯帕穿过迷宫般的走廊和步道,到达总理办公室。

内梅特只有四十一岁。他个子很矮,棕黄色的浓密长发一直披到前额。他的表情显露出智慧和决心,但也有几分紧张。采访时他坐在橡木书桌后面,神经质地让助理围绕在他左右。显然他知道自己不仅仅是在和加斯帕交谈——而是在向美国政府喊话——同时,莫斯科也在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