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2 缺陷 1961-1962年 第十二章(第2/8页)

戴夫听见杜杜和加斯帕谈话的声音。“这么说你是戴夫的堂兄了?”走过议会广场时杜杜问加斯帕。

“不是,”加斯帕回答说,“我们不是亲戚。”

“那你怎么不付房租,在他们家自由出入呢?”

“我妈妈和戴夫的妈妈在布法罗是同班同学。他们在那儿认识了你父亲。从那时起,他们就一直是朋友。”

戴夫知道,两家的关系比加斯帕说的要紧密得多。加斯帕的母亲伊娃是来自纳粹德国的难民,戴夫的母亲黛西大方地把伊娃接到家里,加斯帕只是不好意思把威廉姆斯家对自己家的恩情在陌生人面前和盘托出而已。

杜杜问:“你在这里学什么?”

“学法语和德语,在圣朱利安学院,伦敦规模最大的几所大学之一。但大多数时候我都在为校报写稿,我想当个记者。”

戴夫很羡慕。他没学过法语,也没到上大学的年纪。他的成绩在班上是最后一名。父亲对他非常失望。

杜杜问加斯帕:“你父母现在在哪儿?”

“在德国。他们随军队在全球轮值。我爸爸是个上校。”

“竟然是上校!”杜杜惊叹道。

戴夫的姐姐伊维附着他的耳朵说:“小贱人,她以为自己在干什么?她先是对你暗送秋波,然后又和一个比她大上五岁的人调情。”

戴夫没说话。他知道姐姐倾心于加斯帕。戴夫本可以借此来嘲弄伊维,但他忍住了。他喜欢伊维,更重要的是,他可以记下这件事,等到下一次伊维拿他开涮的时候再说。

“必须是个贵族才能进上议院吗?”杜杜问加斯帕。

“再古老的家族也会有第一代,”加斯帕说,“不过现在英国已经有了不世袭的终身贵族制度,莱克维兹夫人就将是个终身贵族。”

“我们要向她行屈膝礼吗?”

加斯帕笑了。“呆瓜,我们用不着行屈膝礼。”

“女王会来参加仪式吗?”

“不会。”

“太让人失望了。”

伊维小声骂了句:“装疯卖傻的臭娘们儿。”

一行人走进上议院入口处旁的威斯敏斯特宫。一个穿着平膝短裤和长筒丝袜宫廷服装的男人在门口迎候他们。戴夫听到祖母用抑扬顿挫的威尔士口音说:“老掉牙的制服标志着我们的制度需要彻彻底底的变革。”

戴夫和伊维经常去议会大楼,但这对杜瓦家的人来说却是第一次,他们对看到的景象赞叹不已。杜杜忘却优雅,惊叹地说:“这里的地砖、花纹地毯、墙纸、木制板条、彩色玻璃和石雕上都做了装饰,真是太了不起了!”

加斯帕饶有兴致地看着杜杜:“这是典型的哥特复兴式建筑。”

“哦,是这样吗?”

戴夫开始对加斯帕试图在杜杜面前表现的行为感到生气了。

一行人分成了几拨。大多数人跟着引座员上楼,走进一条能俯瞰辩论厅的长廊,艾瑟尔的朋友们已经在那等着他们了。杜杜坐在加斯帕身边,但戴夫设法坐在了杜杜的另一边,伊维挤在戴夫身边。戴夫经常去威斯敏斯特宫另一边的下议院,但上议院更为华丽,皮椅是红色的,而不是下议院的绿色。

等了很长一段时间以后,楼下一阵喧闹,戴夫的祖母和四个司礼员站成一列走进辩论厅。艾瑟尔和司礼员都穿着带有毛皮装饰的长袍,显得有趣极了。杜杜说:“真是大开眼界!”戴夫和伊维却在一边嬉笑不已。

队列在王座前停下,祖母毫不费力地跪在地上——她已经六十八了,但动作依然利索。司礼官大声朗读着手里拿着的卷轴上的大段内容,戴夫的妈妈黛西向杜杜的父母——高大的伍迪和微胖的贝拉——小声解释着仪式的内容和含义。戴夫却一点没听,他觉得这都是在胡说八道。

之后,艾瑟尔和四个司礼员中的两位坐在了辩论厅的一条长凳上。这时,仪式最有趣的部分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