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 高墙 1961年 第七章(第2/6页)

“你更不该假装成民权运动的积极分子监视我们。谁付给你钱,是三K党的人吗?”

乌戈自卫地抬起下巴,乔治真想给他来上一巴掌。“我自愿为联邦调查局提供情报。”他说。

“这么说你是不收钱的了。真不知道这样算是更好还是更糟。”

“我很快就不是志愿者了,下周我就要去局里上班了。”他用半是尴尬半是恐吓的语气说,就像有人承认自己是宗教组织的一员时那样。

“你的密探工作做得不错,所以他们才给了你这份工作。”

“我一直想为执法机关服务。”

“你在安尼斯顿的所作所为可不是在执法,在那儿你和罪犯站在一边。”

“你们是共产党人,我听你们谈起过卡尔·马克思。”

“我们还谈论过黑格尔、伏尔泰、甘地和耶稣基督呢!乌戈,你不会那么蠢吧!”

“我痛恨无序。”

这就是问题的根源所在,乔治苦涩地心想。人们都痛恨无序。新闻报道谴责自由之行的参与者四处惹麻烦,却不提种族隔离主义者拿着棒球棍实施的暴行以及他们进行的爆炸。这让乔治失望得近乎发疯:美国就没人去想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了吗?

乔治看见维雷娜·马昆德在草地那头向他挥手,他马上就对约瑟夫·乌戈失去兴趣了。

维雷娜今年从哈佛英语系毕业。乔治和维雷娜属于哈佛的少数有色人种,两人自然认识。即便哈佛的有色人种没那么少,乔治也一定会注意到如此漂亮的女孩子。维雷娜有着一双绿色的眼睛和太妃冰激凌色的皮肤。她的袍子里面穿着条绿色连衣裙,露出光滑的长腿,头上的学士帽稍稍歪了点,显得非常俏皮。她可真是美得不可方物。

人们都说乔治和维雷娜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但两人从没约会过。每当乔治处于空窗期的时候,维雷娜总是有男朋友。反之也一样。现在再谈约会已经太晚了。

维雷娜是个热情的民权运动参与者,准备毕业后去亚特兰大马丁·路德·金那里工作。她激动地对乔治说:“自由之行运动为反种族隔离事业开启了新的篇章,你真是太棒了!”

这话一点不过。安尼斯顿长途车遭到燃烧弹袭击的事件发生以后,乔治的手臂上了石膏,他离开了阿拉巴马,但其他人却挑起了重担。纳什维尔的十个黑人学生搭长途车前往伯明翰,在伯明翰被逮捕。一批批自由之行运动者前仆后继,行动的声势越来越大。白人种族主义者相应地也策划了多起暴力袭击。自由之行演变成一场规模宏大的群众运动。

“可我丢掉了工作。”乔治说。

“到亚特兰大为金工作吧。”维雷娜立刻说。

乔治吃了一惊,“他叫你让我去的吗?”

“不是,但他需要个律师。到现在为止,还没任何一个像你这么聪明的人申请这个职位。”

乔治很感兴趣。尽管爱上了玛丽亚·萨默斯,但还是尽快忘了她为好,他也许再也见不着玛丽亚了。他不知道为金工作以后,维雷娜会不会同意和他约会。“这算是个主意。”他说,但他希望能好好想想。

他改变了话题。“你的家人都来了吗?”

“都来了,过来见见他们。”

维雷娜的父母是支持肯尼迪总统的名流。乔治希望他们站出来,谴责总统对种族暴力的软弱反应。乔治和维雷娜也许能说服他们作公开声明。这会从很大程度上消减胳膊的伤给他带来的痛苦。

他和维雷娜一起走过草坪。

“妈妈,爸爸,这是我的朋友乔治·杰克斯。”维雷娜说。

维雷娜的父亲是个穿着考究的高个子黑人,母亲是做了个漂亮发型的金发白种女人。乔治很多次看到过这对夫妇的照片:他们是一对异族通婚的夫妇,非常有名。珀西·马昆德是“黑种的平·克劳斯贝”,是个歌手兼演员。她的母亲李宝宝是个专演胆大女性角色的舞台剧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