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克果(第4/7页)


  “不只是因为这样。他在晚年时,对于社会更是大肆批评。他说:‘整个欧洲正走向破产的地步。’他认为他生活在一个完全缺乏热情和奉献的时代。他对丹麦路德派教会的了无生气尤其感到不满,并对所谓的‘星期日基督徒’加以无情的抨击。”
  “这年头还有所谓的‘坚信礼基督徒’。因为,大多数孩子只是为了想得到礼物而接受坚信礼。”
  “是的,你说到要点了。对于祁克果而言,基督教对人的影响是如此之大,而且是无法用理性解释的。因此一个人要不就是相信基督教,要不就不信,不可以持一种‘多少相信一些’或‘相信到某种程度’的态度。耶稣要不就是真的在复活节复活,要不就是没有。如果他真的死而复活,如果他真的为我们而死的话,那么这件事实在深奥难解,势必会影响我们整个生命。”
  “嗯。我明白。”
  “可是祁克果看到教会和一般大众都对宗教问题采取一种暧昧含糊的态度。对于他而言,宗教和知识可说是水火不容。光是相信基督教是‘真理’并不够。相信基督教就要过着基督徒般的生活。”
  “这和黑格尔有什么关系呢?”
  “你说得对。我们也许应该另起一个头。”
  “所以我建议你重新开始。”
  “十七岁那年,祁克果开始研究神学,但他对哲学问题却日益感到兴趣。他二十七岁时,以《论反讽观念》这篇论文获得了硕士学位。他在这篇论文中批评浪漫主义的反讽以及浪漫主义者任意玩弄幻象的做法。他并提出‘苏格拉底式的反讽’做为对比。苏格拉底虽然也以反讽技巧得到很大的效果,但他这样做的目的乃是为了要寻求有关生命的根本真理。祁克果认为,苏格拉底与浪漫主义者不同之处在于他是一位‘存在主义’的思想家,也就是说他是一位完全将他的存在放进他的哲学思考的思想家。”
  “然后呢?”
  “一八四一年解除婚约后,祁克果前往柏林访问,并在那儿听了谢林讲课。”
  “他有没有遇见黑格尔呢?”
  “没有,那时黑格尔去世已有十年了。不过他的思想已经在柏林等许多欧洲地区成为主流。他的‘体系’被用来说明每一种问题。
  祁克果表示,黑格尔主义所关切的那种‘客观真理’与个人的生命是完全不相关的。”
  “那么什么样的真理才是相关的呢?”
  “祁克果认为,与其找寻那唯一的真理,不如去找寻那些对个A生命具有意义的真理。他说,找寻‘我心目中的真理’是很重要的。他借此以个人来对抗‘体系’。祁克果认为,黑格尔忘记了自己是一个人。他并且如此描述那些教导黑格尔主义的教授:‘当那令A厌烦的教授先生解释生命的玄秘时,他大过专注,以致忘了自己的姓名,也忘了自己是一个人,而不只是八分之三段精彩的文章。”’“那么祁克果认为人是什么呢?”
  “这很难做概括性的说明。对他而言,描绘人或人性的面貌是完全没有意义的。他认为,世间唯一重要的事只有每一个人‘自己的存在’。而你无法在书桌后面体验自己的存在。唯有在我们行动——尤其是做一些重要的选择——时,我们才和自我的存在有关联。有一个关于佛陀的故事可以说明祁克果的意思。”
  “关于佛陀的故事?”
  “是的,因为佛教的哲学也是以人的存在为起点。从前有一个和尚问佛陀他如何才能更清楚地回答‘世界是什么’‘人是什么’等根本性的问题。佛陀在回答时,将他比喻为一个被毒箭射伤的人。
  他说,这个受伤的人不会对‘这支箭是什么材料做的’、‘它沾了什么样的毒药’或‘它是从哪个方向射来的’这些问题感到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