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克(第2/5页)


  一天下午,她到旧市区去敲艾伯特的门。他不在家,只见门上贴着一张短短的字条,上面写着:席德,生日快乐!现在那个大转捩点就要到了。孩子,这是关键性的一刻。我每次想到这里,就忍不住笑得差点尿裤子。当然这和柏克莱有点关系,所以把你的帽子抓紧吧!苏菲临走时,把门上的字条撕了下来,塞进艾伯特的信箱。
  该死!他不会跑回雅典去吧?还有这么多问题等待解答,他怎么可以离她而去呢?经验主义六月十四日,她放学回家时,汉密士已经在花园里跑来跑去了。苏菲向它飞奔过去,它也快活地迎向她。她用双手抱着它,仿佛它可以解开她所有的谜题。
  这天,苏菲又留了一张纸条给妈妈,但这一次她同时写下了艾伯特的地址。
  他们经过镇上时,苏菲心里想着明天的事。她想的主要并不是她自己的生日。何况她的生日要等到仲夏节那一天才过。不过,明天也是席德的生日。苏菲相信明天一定会有很不寻常的事发生。至少从明天起不会有人从黎巴嫩寄生日卡来了。
  当他们经过大广场,走向旧市区时,经过了一个有游乐场的公园。汉密士在一张椅旁停了下来,仿佛希望苏菲坐下来似的。
  于是苏菲便坐了下来。她拍拍汉密士的头,并注视它的眼睛。
  突然间汉密士开始猛烈地颤抖。苏菲心想,它要开始吠了。
  然后汉密士的下颚开始振动,但它既没有吠,也没有汪汪叫。
  它开口说话了:“生日快乐,席德!”
  苏菲惊讶得目瞪口呆。汉密士刚才真的跟她讲话了吗?不可能的。那一定是她的幻觉,因为她刚才正想着席德的事。
  不过内心深处她仍相信汉密士刚才确实曾开口说话…..•而且声音低沉而厚实。
  一秒钟后,一切又恢复正常。汉密士吠了两三声,仿佛是要遮掩刚才开口说人话的事实。然后继续往艾伯特的住所走去。当他们正要进屋时,苏菲抬头看了一下天色。今天整天都是晴朗的天气,但现在远方已经开始聚集了厚重的云层。
  艾伯特一打开门,苏菲便说:“别多礼了,拜托。你是个大白痴,你自己知道。”
  “怎么啦?”
  “少校让汉密士讲话了!”
  “哦,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是呀!你能想象吗?”
  “那他说些什么呢?”
  “我让你猜三次。”
  “我猜他大概是说些类似生日快乐的话。”
  “答对了!”
  艾伯特让苏菲进门。这次他又穿了不同的衣裳,与上次的差别不是很大,但今天他身上几乎没有任何穗带、蝴蝶结或花边。
  “可是还有一件事。”苏菲说。
  “什么意思?”
  “你没有看到信箱里的纸条吗?”
  “喔,你是说那个。我马上把它扔掉。”
  ;“我才不在乎他每次想到柏克莱时是否真的尿湿了裤子,可是那个哲学家到底是怎么回事,才会使他那个样子?”
  “这个我们再看看吧。”
  “你今天不就是要讲他吗?”
  “是,啊,没错,就是今天。”
  艾伯特舒适地坐在沙发上,然后说道:“上次我们坐在这儿时,我向你说明笛卡尔和史宾诺莎的哲学。我们一致同意他们两人有一点很相像,那就是:他们显然都是理性主义者。”
  “而理性主义者就是坚信理性很重要的人。”
  “没错,理性主义者相信理性是知识的泉源。不过他可能也同意人在还没有任何经验之前,心中已经先有了一些与生俱来的概念。这些概念愈清晰,必然就愈与实体一致。你应该还记得笛卡尔对于‘完美实体’有清晰的概念,并且以此断言上帝确实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