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4/11页)

黄一彪:“这怎么叫罚酒,有这么好喝的罚酒吗?”

“对,我们黄处长手上罚酒多着呢,有各式各样的,老少不一,男女有别。什么人到了黄处长这里,只有好好走进去的,难得有好好走出来的。”

钱之江像没有听见旁人说话,他最快写完了,起身把纸交了,准备走了。

黄一彪:“别走,等着。”

钱之江回到原位坐下。

大家都写完了,交了。

黄一彪:“现在我把你们写的再交叉地分放下去,要求大家再抄一遍。”

那边紧张地进行着抄写,这边太太们在交头接耳地议论着。

罗雪:“他们晚上也住在这儿?”

代主任:“对,你们的三位住在楼上,是那间房;童副官在楼下。”

汪妻:“门口好像有哨兵。”

刘司令:“那是为了保障他们的安全。今天报纸看了吧,现在共匪活动很频繁,很猖狂,他们在执行重要任务,我自然也要重点保护。”

代主任:“你们放心好了,刘司令亲自在管,他们的吃、住、人身安全都是有保证的。”

刘司令:“放心,把心放在肚子里。”

代主任:“那就这样,他们在等我们过去开会呢。”

刘司令:“好,送你们回去了,家里孩子肯定要睡了。”

太太们果然踏实了,就在她们有说有笑间,罗雪又看了一眼窗外——

趁大家抄写时,黄一彪接着说:“说了你们不相信,就是昨天,我抓了一个共匪分子,开始我们以君子相待,希望他改变立场,好言好语劝他,他就是什么都不说。后来,挨了一顿毒打,头破血流了,他一下子乖得跟个孙子似的,把什么都说了。这叫什么?不识相!人不识相,比狗不如,最后绝不会有好下场的。”

唐一娜好奇地:“不是说他宁死不屈,还杀了我们的人吗?”

黄一彪:“唐小姐倒挺关心此事,这样说是为了麻痹他的同党,防止其他人闻风而逃。没人比前共产党员更适合来对付共产党的地下组织了。”

裘丽丽看了一眼唐一娜,幸灾乐祸地笑了。

钱之江一边抄着一边听着。

夜色笼罩着整个军部医院,痛苦的呻吟声从302病房传出来,“断剑”身上缠着纱布,疼得在床上打滚,结果更疼了,他忍不住大声儿叫起来。

看管的特务轻蔑地看了他一眼,不屑地:“叫什么叫?好狗不吃两家饭,早知今日,你何必当初呢?人活的是个立场,没想好,就别乱站。”

“断剑”乞求地:“求求你,请护士小姐给我打一针吗啡好吧,我要疼死了……”

特务继续看着报纸,慢条斯理地:“吗啡是给前线剿匪受伤的弟兄用的,不是给你这软骨头的叛徒用的。你现在是亲娘后娘都不疼,忍着吧。”

“我知道的都交代了,你们不能就此不管我的死活。”

“那要看你对我们还有没有利用价值……”

“有,怎么能没有呢?我知道有一张王牌就藏在你们内部,那天在屋里开会的有八个人,尸体却只有七个……”

“给你看的照片里有没有他?”

“断剑”回忆着:“……没有……好像,有个人有点象……”

会议室,黄一彪:“抄完了都拿上来。”

钱之江又是第一个交了。

黄一彪:“钱总,你怎么总是第一个交?”

钱之江毫不在意:“我写字快。”

如前一样,黄一彪每收一张都在背后注明一个姓氏,以便到时对号入座。其他人纷纷交上来。

童副官又分发了下来:“再抄一遍。”

这回,钱之江分到的是签了“闫京生”大名的抄件,他没有任何表情,又埋头抄写起来。

代主任和刘司令看着送人的车走远了。

代主任:“这个黄一彪,口口声声说要放长线钓大鱼,可连他们的老婆都不知道自己丈夫在哪里,在干什么,怎么钓得到大鱼。想让鱼上钩,你至少得要让鱼知道,钩在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