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2/4页)

“巴罗说这不是明智之举。总之我们必须先——呃——了解他的来意,然后再采取对策。有效的对策。况且——”

茉莉·芳雷的脸上逐渐没了表情。

“真希望你能让我帮帮你,”她说。“倒不是我真的能有什么贡献吧,我想,只是我很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知道这个人挑衅你好让他证明他才是真正的你。这当然只是一场胡闹。我好多年前就认识你了;当我再度见到你的时候马上就认出你来;你或许会讶异我多么容易就认出了你。可是我知道你请了这个男人到家里来,还有巴罗和另外一个律师,神秘兮兮的。你到底打算怎么做呢?”

“你还记得我的家庭老师,肯尼·墨瑞吗?”

“有点印象,”茉莉皱着眉头说。“相当魁梧而有趣的男人,留着类似船员和艺术家的小胡子。当时我以为他很年轻,其实他似乎有点年纪了。他说过不少奇妙故事。”

“他的野心是当一名伟大的侦探,”他断然回答说。“对方把他从百慕大请了来。他说他绝对能够分辨出真正的约翰·芳雷。此刻他就在布尔布裘旅店里。”

“等一下!”茉莉说。“全村的人都在议论纷纷,说旅店里住着一个人,‘看起来像是艺术家’。指的就是墨瑞吗?”

“正是老墨瑞。我本来想去看他,可是这有点——呃,不够君子,”她丈夫说,内心似乎正挣扎翻腾着。“人家会说我试图影响他,或者什么的。他会到家里来探望我们,同时辨认——我。”

“怎么辨认?”

“他是这世上惟一真正了解我的人。我的亲人都已经不在人世,你是知道的。一些老家仆也都跟着去世了,只剩下奶妈,可是她人在新西兰。现在的仆人柯诺斯又只待了10年。我有很多泛泛之交,但你也知道我不太热中社交,也不怎么喜欢交朋友。可怜的老犯罪调查专家墨瑞无疑是最佳人选,他的立场中立,和两方都没有瓜葛;不过,如果他有意借这机会扮演伟大侦探——”

茉莉深吸了口气。她那张晒黑的健康脸孔以及健康的肢体,使得她脱口而出的率直言语显得分外生动。

“约翰,我不懂。我真的不懂。你说得好像这只是一场打赌之类的游戏。‘不够君子’?‘和两方都没有瓜葛’?你可明白,这个人——不管他究竟是谁——冷酷地宣称他拥有你的一切?宣称他才是约翰·芳雷?宣称他才是准男爵爵位和3万镑年俸的继承人?宣称他意图从你这儿接管一切?”

“是的,这我明白。”

“可是难道你一点都不在意?”茉莉叫喊着。“你对待他那么周到而且小心翼翼,好像毫不在乎似的。”

“我在乎得很。”

“这就对啦!如果有人跑来对你说:‘我是约翰·芳雷,’我认为你应该说:‘噢,真的?’然后二话不说,一脚把他给踹出去,不然就去报警。换作是我一定会这么做。”

“你不了解情况,亲爱的。巴罗说——”

他缓缓环顾房间一圈。他仿佛在聆听时钟的滴答轻响,吸取晶亮地板和洁净窗帘的气味,穿越阳光迎向目前属于他所有的那片广袤丰盈的土地。奇怪的是,这时候的他看起来几乎像是个清教徒;也像个危险人物。

“要是现在失去这一切,”他缓缓说,“就太遗憾了。”

房门敞开,他赶紧集中心神,将沉静的态度转换过来。秃顶的老管家柯诺斯招呼纳塔奈·巴罗和布莱恩·沛基两人进了房间。

步行到这里的途中,沛基便发现巴罗穿戴了他最庄重严肃的行头。沛基几乎不认得这就是当天下午才见过的那个家伙。他心想或许这是必需的,因为气氛太诡异了:他从未感受过的诡异。他打量着男主人和女主人,开始后悔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