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4/4页)

姜荺娘见他人不见了,便从榻上起来,慢慢走到窗下,而后低下头去将含在口中的药丸吐出,丢到了外面去。

姜荺娘轻手轻脚将窗子合上,转身正要回去,却见庄锦虞站在门后面目光一错不错地望着她。

她顿时有些惊慌地背过手去,而后却后知后觉发现自己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见着他就犹如老鼠见到了猫一般。

“你当真不肯吃药?”庄锦虞问她。

姜荺娘恼羞成怒将那瓶子丢到他脚旁边去。

“我不吃。”

庄锦虞似没脾气一般,仍是淡然的模样,叫来了丫鬟。

“去请大夫过来。”

姜荺娘只当自己争赢了一次,心想便是大夫来了又能怎样?

然而她实在太天真,也低估了庄锦虞。

只等那大夫过来时,庄锦虞便与她一笑,说:“这是京城有名的针灸大夫,听说只要不是太严重的毛病,至多扎上十几日也都能痊愈了。”

那大夫听他夸赞,忙谦虚笑说:“哪里哪里,您谬赞了……”

他说着便展开了针衣,露出里面粗细不等的长针来。

姜荺娘瞥了一眼,里面最粗的一根竟有她手指头粗。

她吓得脸上顿时失去了血色,看着庄锦虞半点也硬气不起来了。

“怎么,扎针和吃药,你都不喜欢吗?”他虽笑着,眼底却透着一抹凉,语气里隐隐流露出一丝警告意味。

姜荺娘揪住被子,面色微微发白,泪珠盈睫,更是不敢吭声了。

庄锦虞冷下脸叫那大夫下去。

姜荺娘见那大夫走了一直忍着哭却没忍住嘤了一声,又觉丢人,只把脸埋在了被子里。

都说忠言逆耳,良药苦口,她却一面病着,一面吐药,难道这点他也该纵着她去?

庄锦虞觉得自己明明是为她好,却不知她怎么就能把自己哭成泪人了。

她可怜的样子到底是起了几分效果,叫庄锦虞忍不住自省。

想来他是有些心急了,他便缓声问她:

“不如说说缘由?”

姜荺娘扫了他一眼,不解道:“……什么?”

因她鼻音厚重,声音反而透出几分娇糯。

庄锦虞看着她,淡声道:“你喜欢的男子是什么样的。”

姜荺娘联想到他方才说的那话,心想他难道问的是她不喜欢他的缘由?

她闷声道:“我自然是喜欢……温柔儒雅的,彬彬有礼,风度翩翩,会、会琴棋书画的……”

她一边想着庄锦虞的性子,一边挑着与他全然相反的词汇来说。

他喜怒无常,绵里藏针,还喜欢威胁恐吓,是个黑心肝的人。

“总之,我最喜欢温柔知礼的男子,与您这样凶戾暴躁的人是不一样的……”姜荺娘末了还小声地做出了总结。

然而她的话却换来了对方的一声冷笑。

他待她凶戾暴躁?

他能叫旁人给自己一个耳光还让对方毫发无损?

能任由旁人一而再地利用他,把他当傻子骗?

但凡换一个人来,只怕那人的骨头都被野狗消化在胃里了。

他勾了勾唇角,露出了一惯待人的温和表情,眼底却沉寂似渊。

“姜荺娘,可是我惯得你——”

他看他是待她太过心软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