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活的小鸟(第4/7页)

“那一位就是矢岛。刚才在里面见到的。一位朋友的哥哥在展出旅欧作品,应朋友之邀我来看展出的,说矢岛是他在伦敦的老相识。”

礼子心想,朝子肯定会从有田那里听说填有关伯爵的事,便笑着对她说:

“我的朋友见我被矢岛逮住,她便逃跑了。就那样想来欺辱我哟。”

然而,有田未曾对妹妹谈起过礼子的婚事,所以朝子听不太明白,却也清楚礼子是在为自己跟这个男人呆在一起而辩解,便说:

“对不起。关于初枝的事想跟您商量商量,能否抽空儿来我家一趟?”

“好的,我正准备过一会儿去看看呢。”

朝子正在为是否把正春来了的事毫不隐瞒地说出来而犹豫不决。

“作为我来说,对初枝能住在我们那里,感到很高兴,但是,听说在这以前,您曾对我哥说过请把她交给你管。”

“曾想教她各种知识,是个挺可爱的人吧。”

“是的。长野的她妈妈来了一封信,说要来接她回去,不知怎么回事?”

“是我哥哥的恋人呀。您听说过?”

受到礼子坦率的话语的感染,朝子也大胆地说:

“其实,您哥哥刚才来了。”

“哦?”

“可是,他俩的神情都不对头。十分担心就跟到了这里。”

“现在到哪儿去了?”

“进了那边的博物馆。”

“博物馆。”

两人同时回头朝博物馆方向望去。

嫩叶掩映的博物馆大门无法看得清晰。

礼子返回到矢岛伯爵身旁说:

“我就在这里告辞了。”

“是谁?那个人。”

伯爵出自虚伪的自尊心这样问道。礼子直言不讳地说:

“是有田的妹妹。”

伯爵连看都不看一眼朝子,说:

“在这里见面真是幸运,本来还有几句话要跟您说的,真遗憾。”说着,露出了嘲讽的神色。

“我正在犹豫,到底该不该特地叫您,跟您说话。”

礼子默不作声。

“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向您道歉,这一点要跟您讲清楚。”

“哎呀,什么道歉,这种事是不适合您的嘛。”

“嗯。不过,我是体会到女人真正价值的人。像礼子你这样没有自知之明的人,只会在意外的地方破坏周围的人的命运,是人生的害鸟。”

此人怎么会讲这种话!礼子用怀疑的目光望着伯爵。

“你到底也不会明白:要使四邻平安地生活下去,惟有跟像我这样的男人结婚。我们这些人比起普通的鸟,要在更高的天空中飞翔。于是就连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感到寂寞……”

“这我也知道。不过,我已爱上了有田。”

礼子坦率地这样表白。

“爱?哼,凭你的性格能那样随随便便地说‘爱’这种话吗?问问你自己的良心好啦。”

礼子气得浑身直哆嗦,紧闭双唇,一副准备挑战的眼神。

“那种话只有你那失了魂的躯壳表明无能时才会讲。”

“我洗耳恭听。我想这是你的悲剧……”

“哼,我不能讲爱礼子这种话,若是初枝我倒能爱……”

“初枝?”

“是初枝呀。”

伯爵犹如砰的扔掉一块小石头似的,说完这话后正要离身朝车子走去。礼子慌慌张张地回头一看,初枝和正春走了过来。

两人面色苍白,沿着博物馆的围墙走在宽宽的路上。

看起来他们甚至忘却了相互安慰各自分离的心。如果有人从一旁对他们大喊一声,他们马上就会应声倒下去。

垣墙旁的杜鹃已长齐嫩叶,樱花在枉然谢落。

两人一声不吭。

礼子和伯爵一动不动地望着他们。朝子急忙朝他们走过去。

正春突然低头行礼,脸微微发红。

“是来迎接的吗?”

他这样无意义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