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离的姐妹(第4/9页)

然而,阿岛一看到名片,便逃出来,像现在这样,心乱如麻。连走在一旁的初枝的心也从母亲手中落下,一片漆黑,不知扶住什么才好。

阿岛一回到旅馆,便催着初枝去洗温泉。

她想,泡在温泉里,自己的心情就会平静下来,通过裸体的充分接触,也可以使初枝放心。

初枝像一个吃奶的婴儿似的寻找着母亲的Rx房。

那种手感似乎在问:

“怎么了?妈妈!”

正在这时,旅馆的女佣隔着玻璃门说:

“老板娘!长野的电话,给您接到浴室里来吧!”

“不,请接到房间里,我马上就去。”

阿岛回答着,两手抓住初枝的肩膀说:

“喂,你稍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不嘛,如果有人进来怎么办?我害怕!”

说着,她和母亲一起站了起来。

“没事的,你就泡在水里。”

阿岛把初枝放进浴池里,自己披上宽袖棉袍,来到走廊时,心想真糟糕。

这个电话阿岛不想让初枝听到,但也不愿让账房的人窃听。

是姐姐吗?电话的对方是阿岛弟媳的声音。

“喂,你可不能不小心提防着哟,姐姐!听说在暗中调查一切呢。”

她开口便急匆匆地说,阿岛故意高声笑着说:

“你说暗中调查,又玩的什么花招呀?瞧你那声音,被人听见了,不也太丢人了吗?”

“你身边有人吗?”

“人倒是没有,但如果有人在账房里搞点恶作剧,那么全都会被人听去的呀!”

“哎呀,是吗?那可糟了!”

“不至于吧!这样的旅馆,不会……没事的!”

阿岛说,她想如果有人在帐房里窃听,这也是对她们的讽刺。

将外面打来的电话接到房间时,如果账房里也拿起一个听筒,双方的对话就会全部泄露了。阿岛作为一个受政治家庇护的女人,是具有这种窃听经验的。

但是,阿岛的弟弟是一个在长野附近的乡村种植苹果的人,他的妻子,对于这类事情做梦也未曾想到。

经过阿岛的提醒,她突然放低声音,像说悄悄话似的告诉阿岛:据说有人通过各种有关渠道,暗中调查了花月饭馆的营业情况。

“你说些什么呀,那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我不就是为了公开全部秘密才到这里来的吗?”

阿岛笑着企图搪塞过去,但弟妹却不无遗憾地说:

“还在挑唆厨师呢!”

“是吗?”

“问他能不能辞离花月,到那边去……”

“啊,为什么?那是一个有些喜欢铺张的厨师,对于旅馆来说不大合适吧。”

“总而言之,你可要认真对待哟……对了,还有,东京来电话了,说请姐姐从你那儿直接挂电话……马上就挂吧!”

一说东京,就知道是芝野。

“好像有什么急事似的。说姐姐如果能去,最好到东京去一下。”

“是谁打来的电话?”

“是个女人的声音,年轻的。”

“是吗。那就这样吧!你现在马上给东京挂个电话,问问是不是十分紧急。对方如果说越快越好,你就告诉她,我明天早上就动身。这样一来,我就不回去了,从这里直接走。请你给初枝准备三套衣服,今天晚上让女佣把皮箱送过来。只是,请你再打一次电话告诉我东京的回复,明白吗?初枝的长衬衣的领子什么的,请你好好看一下,拜托了。”

阿岛不想让初枝留在饭馆里,让她寄居在这个弟妹家中。

因此,穿着打扮和接待客人营生的母亲很不相称。今天出来穿的也是下摆略短的棉绸衣服。这身装束是无法带她去东京的。

阿岛总是焦急地等着闭店,每天晚上都要回到苹果园的家里。双目失明的孩子更容易感到寂寞,尽管身体长大了,但仍然像个婴儿似的撒娇,结果很难离开母亲。阿岛到饭馆里去不是迟到,就是不去。即使人坐在账房里,心中也总是牵挂着初枝,将生意抛在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