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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的。唯一知道实情的人就是绑匪,他们总不至于也开什么新闻发布会吧。”

“可万一有记者跑到学校去,发现我们不让孩子去上学怎么办?万一我姐姐被记者堵在路上,结果为了捍卫你便决定把真相说出来,又怎么办?”

“噢,天哪!你必须得告诉她们,什么都不能说!绝对不能——”

“我知道,我知道。我的意思是,要保守秘密太难了,记者会使出浑身解数来打探的。这……一切都失控了!”

你才发现吗?这句话差点儿就脱口而出。然而,一句轻蔑的话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最后,我还是决定将实话实说。

“听着,我知道此刻你想让我给你一些安慰和劝解,但是我做不到,因为我自己都不得安宁,你明白吗?你说得对,一切都失控了,其实这段时间一直如此。我——”

我本来想说我们无能为力,但是我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她现在才为事态失控而感到惊慌失措,是否因为之前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因为她和保罗之前没想到会有这种暴露的风险?想到这里,我便改了口:

“我无能为力。”

“嗯,我……我知道。好吧。我想……我想我还是带着萨姆去妈妈家吧。我们今晚就在那儿留宿,说不定明晚也先不回来了。”

“就这么办吧。”我说,“我晚些时候再给你打电话。”

“好。爱你。”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暗暗提醒自己,我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能说明妻子与绑架案真的有关联。然后,我说:“我也爱你。”

新闻媒体的工作人员陆陆续续地收拾东西走了。有一些逗留到午后时分,还有一些一直等到了我下班的时间。最后一批则是守到太阳下山后才离开的。

所有人都走光了之后,我又多等了一个小时,然后才匆匆跑出大楼,生怕会有记者扑上来大声提问或者有摄影师把强光灯照在我的脸上。

然而,一个人都没有。

开车回家的路上,我给艾莉森打了个电话。她让我也去她妈妈家,但是我拒绝了。我告诉她的原因是我想假装一切正常,做个样子给绑匪看。我跟萨姆也通话了,但只有两分钟,我只能让他短暂地跟我说几句话。挂断电话以后,我独自回到家中,度过了一个孤寂而沮丧的夜晚。

第二天早上,我开车快速地从法官专用停车场旁驶过,想看一看是否有记者守着。不过那儿一个人都没有。但愿这意味着我已经是明日黄花、无人问津了。

走进大楼后,我告诉琼·史密斯说我有一些文件要处理,除非发生紧急情况或重要事件,否则我不想被打扰。然后,我躺在自己办公室的沙发上,掏出手机,打算看看爱玛的旧照,寻求一些安慰。

然而,我非但没有得到安慰,反而开始无声地落泪了。这是自欺欺人的把戏,我的大脑根本就不买账。没错,照片上的小姑娘看起来幸福、快乐、平安。但是现实中的小姑娘却害怕、孤独,并且有生命危险。

束手无策、坐以待毙的感觉让我透不过气来。

尽管我的脑海中总是会浮现出折磨人的画面,想象着艾莉森跟保罗·德雷瑟在圣特罗佩[1]的沙滩上度假,但是更为理智的想法告诉我,罗兰德·希曼斯仍然是最合理的嫌疑人。

最终,阿波提根制药公司还是会将新药普瑞瓦利亚推向市场的,差别只在于是否要向丹尼·帕尔格拉夫交纳专利使用费,而保罗·德雷瑟也依然会在那儿工作。没错,如果阿波提根赢了,当然能赚更多的钱。但就算赢不了,也还是有的赚,股价再跌,也还是值钱的。但对于希曼斯和帕尔格拉夫而言,情况则大不相同。从他们的立场上看来,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我原先就没法把帕尔格拉夫想成罪犯,如今见了他以后,觉得更加不可能了。他是一个如此高傲的人,肯定坚信自己会胜诉,因为他觉得自己是正确的。而且,他也希望能堂堂正正地开庭审理此案。那样一来,他就可以证明自己被埋没的才华,并且让世人知道,是他发明了能够终结心脏病的PCSK9抑制剂。对他来说,名誉跟金钱是一样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