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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求求您,请别这样。我没有……”她说着,突然转向了我。她想错了,我没有能力帮她求情减刑。

“桑普森法官,您能不能……”

“抱歉,贾斯蒂娜。”我尽量用坚定的口气说。

我跟艾莉森回到家里,关了灯躺下睡觉。虽然我们之间的距离只有两英尺,但感觉却像隔了数千里。

艾莉森沉沉地呼吸着,仿佛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是却又忍住了。最后,她说:“关于贾斯蒂娜的事,我很抱歉。”

我不清楚她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感到抱歉,是因为指责我想跟贾斯蒂娜上床,还是因为她把贾斯蒂娜赶了出去。但是,不管怎样,我不会拒绝她的主动道歉。于是,我简单地答应了一声:“嗯。”

“假如我错怪了她,我就太可恨了。我自己也知道。但是,我总是不可抑制地去想,我对她的看法是正确的。她如此可疑,我没法忍受她继续在我周围生活。”

“嗯。”我又答应了一声。

“等这桩事了结了,我们就把她请回来。”

“我觉得她不会愿意回来了。”

“难道你认为我错怪了她?”

“我现在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认为了。”我坦诚地说。

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明天她去上课的时候,我要到小屋去,找一些上面带有她指纹和DNA的东西。”

“真是个好主意。”没错,这么做真的一点儿都不伤人。

屋里开了空调,冷风嗖嗖地吹着。我把盖在身上的毯子拉高了一些。

接着,她说:“我……我很抱歉说了你想跟她上床的话。”

“多谢。”我没好气儿地答道。

她朝我翻了个身,只用了一个动作就把那看似两英尺、实则千里的距离消灭了。她飞快地在我的嘴唇上印下了重重的一吻。

“你是一个好男人,斯科特·桑普森。能嫁给你,是我的幸运。虽然我已经快要被眼下的事情逼疯了,但我依然爱你。”

“我也爱你。你要记得。”

我把一条手臂伸到她的身子底下,她将头靠在我的胸前。我紧紧地搂住了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多么需要与人亲近。她那温暖的体温提醒我,面对危机,我不是在孤军奋战。这已是不幸中的万幸,我放任自己享受这一刻,内心倍感珍惜。

这时,门铃突然响了。

我的身体立即本能地做出了反应。我将艾莉森一把推开,迅速跳下床,跑向了朝着房子正面的爱玛的卧室,透过窗户向下张望。

外面一片漆黑。我用目光扫过前院,搜寻着外人入侵的蛛丝马迹,但是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我离开房间时,艾莉森也跟了过来。

“外面有什么情况吗?”

“没有。”说着,我转身与她擦肩而过,快步走向走廊。“至少我什么都没看到。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你还是到萨姆的房间去,把门反锁,在我叫你之前不要出来。”

我能听到她的脚步声在我背后朝着萨姆的房间移动。我迅速下楼,没再到客厅去张望门廊,而是直接转动栓锁,解开防盗链,打开了大门。

我先是向外看,外面跟往常一样,没有什么异常。还是一样的玉兰树,一样的庭院,一样的车道。

然后,我立刻向下看。果然,地上又摆着一个家得宝的纸箱,跟上次的一模一样,顶部用银色的胶布封住了口。我把胶布扯下来,打开纸箱。

我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

纸箱底部铺满了卷曲的金色头发。

那是爱玛的头发。

我抬起手捂住嘴。他们把她的头发剃光了。我那可怜的、甜美的小女儿,被剃成了光头。我知道,她肯定会拼命哭喊反抗,说不定他们是把她绑起来之后才剃掉头发的。

我双手颤抖地从箱子里拿起了一个白色信封,里面是一张卡片纸,印着熟悉的黑体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