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第2/3页)

“你回到这里会遇上麻烦的。每个警察都认得你这张脸。”

汉迪又愤怒了。“她欠我的!她欠我的!”他把照片放进口袋里,把波特拖在身后。

他们前往机场——“今夜的路真难走。”一旦他们安全了,他们就会杀了他。或许从距离麦子地三千英尺高的飞机上把他扔下来。

“她现在就在那边,普里斯。”汉迪朝停在树丛中的尼桑点点头,“她是个很特别的姑娘,阿特。一次我中弹了,子弹从侧面穿入,抓住我的那个警察追上了普里斯。她手里拿着枪,在她举枪之前就可以抓到她。但结果怎样?她冷静得像冰一样,解开了上衣,还一直微笑着。是的,是的,他要向她开枪,那个男人要开枪!但是他无法下定决心。当他瞥了一眼她的乳房,她举起格洛克手枪干掉了他,砰,砰,砰,三枪击中前胸。然后走过去在脑袋上补了一枪,以免他穿了防弹衣。你觉得你的女友有这么酷吗?哦,我敢打赌她不会,阿特。”

汉迪拉着波特停下脚步,然后四下张望,仰着头,嗅着空气,皱着眉头。梅勒妮叫他布鲁图,给另外两个人用动物命名,但是特工知道,汉迪比威尔考克斯和伯纳更像动物。

汉迪的眼睛转向汽车。棒槌 学堂·出 品

波特能够看见敞开的驾驶室的车门和里面的女人,她曾假扮莎伦·福斯特,现在正盯着挡风玻璃向外看。她金色的头发梳向后面,和从前一样扎成一个马尾辫。但是她换了衣服,不再穿制服,她现在穿着裤子和深色的套领毛衣。

“普里斯?”汉迪低声喊。

她没有回答。

“普里斯?”提高了声音,“普里斯?”超过了风声。

汉迪把波特推倒在地上,特工倒下去,无助地在草地上滚着,然后看到汉迪跑到驾驶室座位上紧紧抱着他的女友。

罪犯恐惧而愤怒地号叫着。

“来吧,开枪吧。”汉迪对波特吼叫着,好像他是今晚事件中忍受痛苦的受害者。

波特感觉到手中格洛克手枪的重量,低头看着汉迪抽搐的令人憎恨的脸。特工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

你曾经做过什么坏事吗?

突然间,波特懂得了长此以来他与汉迪之间真正的不同。在障碍战中,特工像个演员——他刹那间成为另一个人,成为一个他不信任、害怕甚至厌恶的人。但是这一天赋通过他放弃这一角色的奇妙能力获得了平衡,实现了自我回归。

梅勒妮·沙罗尔冲上前去,把长长的刀插进了汉迪的肋骨之间,只剩下血淋淋的刀柄露在外面。

瘦男人窒息着,咳着血,躺倒在地,颤抖着。慢慢地,她把刀抽出来。

波特从她手里接过刀,在他的运动服外套上擦擦刀柄,把它丢在地上。他后退站着,注视着梅勒妮蹲在汉迪身边。他颤抖着,最后一丝生命从他消瘦结实的身体里溜走。她蹲在他身边,低着头,眼睛盯着他。暗淡的月光中波特无法看清她的表情,尽管他推测并相信,她的脸上一定会有淡淡的微笑,一种奇怪的笑容。

他也意识到了什么。她的姿势,那种低着头靠近他的姿势,看上去好像她正在吸着那个男人的痛苦,就像吸着飘荡在她房间里的薰香的香味。

洛·汉迪的嘴巴动了动,发出一个含混的声音,那是临死前的吼声,但又那么微弱,以至于亚瑟·波特像梅勒妮那样几乎变成了聋子,什么也没听到。这个男人再一次猛烈地抽搐了一下,然后又抽搐了一下,终于静止不动了。波特扶着她站了起来。

他用胳膊搂着她的肩,他们行走在夜色中,周围的小树苗、莎草和水牛草随风摆动。走了大约五十码,他们来到大路上,走到梅勒妮从希布伦征用并开到这里来的公用车旁。

她转向他,拉上了她破损了的褐色皮夹克的拉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