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父亲的背影(第2/6页)

后来,大学毕业了,紫晓进了一家很好的单位。父亲的影子更成了她生活中摆脱不了的阴影。父亲丰碑般压在她心上,叫她胸闷,气憋。这时候,常昊出现了。

一天,常昊将她带进了一间小屋。一进屋,他就反锁了门,扒下了她的衣服。常昊不顾紫晓的挣扎,强行做了他想做的事。那是紫晓的第一次。看到很多血,常昊吃惊地说:你是文物呀?大学毕业还是处女。

这是最令紫晓感到遗憾的事实。从本质上说,她的第一次,确实不是自愿的。但很快,常昊的那种强烈的占有欲,就让她产生了错觉。她以为他爱她。常昊威胁说,你要是嫁给任何一个男人,我都会杀了他全家。这话,既叫她感动,又叫她害怕。此后多年里,每遇到一个令她砰然心动的男人时,都会想到常昊的这句话。她觉得他做得出来。她发现,在对付女人的时候,常昊是无赖和恶棍的混和体。

但常昊没有任何规律的生活,却让紫晓认为她得到了自由。远离了父亲的监督和约束,他们没日没夜地做爱,没日没夜地看碟片。他们可以毫无顾忌地睡到次日午后。这一切,都在诠释着紫晓心中的自由含义。

那时,常昊的梦想是当一个艺术家。紫晓总认为常昊会成为艺术家。艺术家是许多女孩心中的梦。后来,柳莺就养着自称是诗人的梁子。梁子蓬头垢面,懒惰至极,却说自己在写诗。写诗成了梁子吃软饭的遮羞布。后来,灵非觉得伪诗人梁子糟蹋了柳莺。但柳莺说:“那有啥?我愿意。”梁子也时不时释放一些迷雾,说他这辈子是搞艺术来的,柳莺则是供养他来的。于是,梁子总是理直气壮地化柳莺的钱,时时将她训得泪流满面。

常昊的出现,挖掘了紫晓强压在灵魂深处的放纵,成为紫晓从此变“坏”的诱因。见面的场景是他们津津乐道的内容。

尤其是初次接吻。

“跳着跳着,她慢慢转过头。我闭了眼,也转过嘴唇,就接在一起了。”常昊说。

紫晓感到有个东西在脑中炸裂了。一阵眩晕袭来。她便软软地倚在常昊怀里了。这是她第一次和男性接触。后来的紫晓老悔恨自己的这次失态,并自责了许久。在紫晓的印象中,这是她堕落之始。她像从山顶滚落的圆石一样在惯性的左右下,一直滚向深渊,成为樟木头人唾星的焦点。

他们像鱼一样在舞池里游弋着。每夜如此。那时的常家还没有得势,常昊的二哥仍是一个给温州市委书记写材料的文秘,享受副科级待遇。常昊在东莞市场开了个小店,他把小把小把的钱都花在紫晓身上,叫紫晓误认为自己傍了个大款。直到有一天,常昊将紫晓哄到了那间很小的营业室,不顾紫晓的拼命挣扎,扒下了她的裤子。记得,紫晓流了很多血。

此后,他们开始了更亲密的接触。他们通晓达旦地做爱。紫晓将自己压抑了二十多年的生命激情完全释放了出来。

直到有一天,紫晓的父亲将他们挤在小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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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出现在紫晓的记忆中噩梦般清晰。据后来的母亲讲,他们早就注意到他们的异常。父亲为此动用了本家族人。这是最令紫晓恼火的事。因为,父亲一闹,她没了退路。

暴怒的父亲抡着巴掌,在常昊的脸上扇出巨大而清晰的啪啪声。在父亲高大身影的映衬下,常昊显得弱小至极。他瑟缩着,口中吐着不清晰的声音,既像告饶,又像解释。这令紫晓伤感不已。当然,她不希望常昊和父亲对打。只希望,常昊勇敢些,不该像癞皮狗。她希望常昊能像《红岩》中的成岗那样在毒刑拷打后吼出气壮山河的“我的自白书”,向父亲表达他的爱情。可惜,他只是求饶,承认他错了。这一认错,分明又否定了自己。等于向父亲承认,要是重活一次,他再也不干了。而这,无异也否定了紫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