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1977~1985年 10(第2/3页)

董事艾德里安·卡斯顿是金融托拉斯集团的主席。这个思维缜密的人提了个问题:“把我们自己和医药的一个方面永远断开,这样做是否明智和必要?有朝一日在那个方面研制出了利润巨大且更安全的新药,又该怎么办呢?”

他们的会议在总公司的董事会会议室举行。西莉亚朝胡桃木的长会议桌那头看去,回答说,“卡斯顿先生,我认为这正是我们必须办到的。这样做也是为了使我们自己以及将来接替我们的人不受诱惑,不至于去碰运气或冒风险,以免把我们卷进另一场蒙太尼事件中去。”

她往下讲,大家聚精会神地静静听着。“记忆淡化得很快。现在,许多年届育龄的妇女已经不记得沙利度胺了,甚至连听也没听说过。过不了多少年,她们对蒙太尼也会产生同样的情况。那时医生开什么药,孕妇就会用什么药。但如果发生那样的事,咱们可和它不沾边儿。要记住,因用药而影响了正常妊娠的整个历史是充满灾难的。”

“时间和经验都已证明:妊娠期是一种独特的身体状态,最好顺其自然。我们菲尔丁–罗斯的人经历过一场妊娠期药物的灾难,正为之付出沉重代价。今后,我们要在道德与经济方面更努力一些,从别的方面去开发财源,而且敦促其他公司也这样去做。”

西莉亚原来估计老资格的董事和律师克林顿·埃瑟里奇会跟她唱反调,可他这时却发言支持她。“谈到财源,我赞成乔丹太太的主张,把蒙太尼的灾难变成在商业上有利的好事。恐怕你们有的人还没注意到,这份所谓的信条”——这董事把它举起来——“是非常聪明的主意,它是我们推销其他药物的一篇顶级的宣传文案,会有很高的商业价值。我想,这一点到时候我们会发现的。”

西莉亚心里一怔,接着提醒自己不妨接受这个支持,即使他支持的理由不妥。同时,她纳闷:埃瑟里奇明明是文森特·洛德的朋友和后盾;很久以前山姆就发现,这人有时会把研究部主任的观点带到董事会会议上来。洛德是知道菲尔丁–罗斯信条一事的,也知道今天董事会要讨论它,几乎可以肯定他和埃瑟里奇商量过这件事。因此……她眼下接受的这一支持,是否间接表明洛德向西莉亚承认他在蒙太尼问题上的歉意呢?她认为,这点她永远不得而知。

董事们主要就如何实施这一信条提出问题来讨论。但最后,做结论性发言的是电视广播网的巨头欧文·诺顿。诺顿在几天前刚庆祝过他自己的82岁大寿,他这时从长会议桌的另一头望着西莉亚,干巴巴地说:“乔丹太太,你也许注意到了,我们终于尊重你的女性判断力了。我和跟我一样的其他人只能抱歉地说,我们拖得太久了。”

西莉亚诚挚地说:“先生,你的话使我感到非常愉快。”

接下来是投票表决。大家一致同意把这一信条定为公司的正式方针。

菲尔丁–罗斯信条的影响巨大,但对一般公众而言,其影响并不如西莉亚所希望的那样大。医生当中除少数人例外,其余人大都喜欢它。一名妇产科医生来信说:

请费心再寄给我几份,我将给其中一份配上镜框,挂在我诊室的墙上。我认为,孕妇不宜使用某些姑息剂,所以,如果她们因我不开姑息剂处方而说我服务不周时,我当以此信条示之。

我们不相信对每种症状都有药可用。你们站在高度职业道德的立场,增强了我们的信心。祝愿贵公司日益兴隆!

公司给这位医生和许多其他来信索取的医生又寄去了若干份。持异议的医生的反对理由是,应由他们向病人建议什么时候该用或不该用什么药,而不应由制药公司说三道四。不过,从来信的数量看,这样的医生只占极小的比例。菲尔丁–罗斯信条由公司用广告形式大量登出,但只登在医药及科学杂志上。最初,西莉亚主张在报纸上和一般刊物上登,但被劝阻了,理由是这会引起医药同业公会的对立情绪,他们与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一样,对于医药公司在处方药问题上直接与消费者打交道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