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宋三少共唇脂红(第3/4页)

高老师带学生去新校区做理化试验,烧杯试管摔打的声音时有发生。化学老师心疼,说:“我可都教过了,一贴二低三靠,怎么一来又都犯错。这些毛孩子哟。”

孩子们也委屈:“我刚还记着呢,怎么一到地儿就忘了?嘿,也是邪门。人有三迷。”

阮宁虽然笨手笨脚,但颤颤巍巍地轻拿轻放,铜和铁的颜色红绿交替,气体挥发,液体蒸腾,好像变魔术一样,倒也觉得十分有意思。

林迟和阮宁一起把课本中所有的试验都做了一遍,结束时,暮色也至。孩子们选择不同线路的公交回家,阮宁和林迟回家没有直达的公交,此时天气很好,便决定走一走。

一高一低,一黄一白。喷,在林迟面前,就没有不显黄的小人儿。

阮宁晃晃手,林迟“哦”一声,牵着她的手往前走。

既宁个儿高,但手小,因为太瘦,摸起来硌得慌。林迟手生得好,白皙软腻,好像无骨。

阮宁见不得这似包子一样软嫩的小人儿,心头热血涌动,狠狠地握他的手,说:“捏哭你!”

初二的姑娘不知这是什么情绪,可是,如从深远处看,更像欲望。

想要占有对方的欲望。林迟:“神经病。”

太阳落山时,二人行了半程。

阮宁鞋子偏大,走起来晃见荡荡,使力不均,反而十分不舒服。过了会儿,她就不乐意走了。

姑娘在亲近的人面前,任性得无法无天。她说:“我走不动了。”

阮宁还记得,她最后一次这样耍赖的时候是三岁,耍赖的对象是爷爷。林迟嫌弃得要死,嫌弃地背起了眼前的高个儿小姑娘。她虽高,可还是孩子的体重。

这些年的病态,从外表上早已销声匿迹,但体重骗不了人。

她往下滑了滑,他便把她往上揽一揽,像个老爷爷一样,弓着背,但脚上的每一步却稳稳的,踩得很实。

她把脸颊贴在少年的脸烦上,孩子们的脸儿都软软的。她与他耳鬓厮磨,却未觉不妥。

她趴在他耳畔说:“你真好,林迟。”他说:“闭嘴,除了嘴甜,啥都不会。”

宋老育有两子一女,儿子都在身边。女儿任职国企,早年被公派出国,后来顺利拿到绿卡。除了过年,这些年基本上稳住脚,不大回国了。

宋姑姑十分疼爱孩子,平素会寄些新鲜的国外玩意儿给家里孩子玩。

宋林之前揍了阮致,冷静下来,心中也觉得过意不去,想起他的吉他因缺好弦,尚未修好,便致电姑姑,央她买个弦寄回来。

琴弦一起到的还有宋四强烈要求的Dior新款唇膏。

宋林刚拆开弦,看了看说明书,转眼,便瞧见小镜子前,嘴唇画得跟鬼一样的小妹。

宋妈妈翻了个白眼,懒得理女儿,宋林有洁癖,走到妹妹面前,用手指在她嘴唇上厌恶地赠了几下,食指上沾得红殷殷的。他皱眉斥她:“你才多大点,就开始涂脂抹粉了。谁家正经女孩天天弄这些妖妖叨叨的东西!”

宋四不服气,嘀咕道“哥哥就爱假正经,你们男孩不都喜欢女生化妆嘛。”

宋林冷看她:“横竖我是不喜欢,丑死了。”

他带着礼盒去阮家,保姆开的门。阮致不在家,随父母出门访友了。宋林预备把东西放下便回家。

恰值午间,阮家沙发上躺了个人。

黄村衣,牛仔裤,长头发,脸上盖了本厚厚的《格林童话》。

保姆笑了,正要喊醒这没礼貌的小人儿,宋林却轻轻嘘了声。

他放下弦,保姆去煮咖啡。

他从那张脸上轻轻拿下那本硬皮烫金的书。

姑娘紧闭双眼,脸颊鼓鼓的,带着微微的红晕。

他蹲到她的面前,想要伸出手,却又警醒地缩回。

指尖微有黏腻,摊开是刚刚无意揩掉的红色唇膏。

少年的心啊,滚烫而颤抖。